番外:皇后轮流做1_拐个皇帝回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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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皇后轮流做1

  冯妙莲几次要问出口,终于咽下去了。

  她没问,也没法问。

  因为到她破釜沉舟要问的时候,拓跋宏已经不回立正殿了——他那是真的很忙了。明天就是大忌之日了。

  就如在死胡同里之人。

  甚至宝珠,陈嘉等宫女也察觉了风暴之前的危险,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挨打的伤痛还没痊愈,马上就是冯昭仪失宠的下场?

  伴君如伴虎,原来如此。

  再也不敢指望出那一口被打的恶气了。

  好不容易,当晚拓跋宏终于回了一次立正殿。不过,他只是为了拿什么东西,轻手轻脚地进了寝宫拿了一个盒子。

  冯妙莲就坐在梳妆台前,但是,他视若无睹。

  她终于忍不住了,就算是屈居冯妙芝之下的屈辱,她也愿意妥协——毕竟是太后!是太后的忌辰啊!

  “陛下,我……”

  “你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吧。”

  “太后的忌辰……”

  “皇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完美无缺,你无需操心!”

  只这一句,拓跋宏就出去了。

  冯妙莲躺在床上,真的觉得自己病了——病入骨髓——既被一个男人所厌弃,可又得不到自由,不能重新获得幸福的那种绝望。

  无论他要不要,无论他爱不爱——她必须在这里,直到这一具臭皮囊死亡或者消灭!!!

  甚至连叶伽她都不愿意想起了,也不敢。

  怎么想都是奢望。

  反倒是叶伽,每天忙于各种事宜,一刻也不得闲暇,跟拓跋宏的沟通也很顺畅。直到祭祀当天,他意识到一件事情:这些日子,冯妙莲从未露面。

  就连今天,她都没露面。

  在仪式开始之前,他终于沉不住气了,看到盛装而来的冯皇后一行,独独没有妙莲,这算什么?就算他是一个和尚,可是在宫里日久也知道祭祀的规矩,能参与祭祀的都是一种身份的肯定——

  别说皇家,就算是普通人家里,常常是只许儿子儿媳祭祀,女儿就没资格祭祀!而在媳妇一倍,那又是正室才有资格,其他的小妾没有资格。

  古往今来,大家都以此作为身份象征。

  虽然妙莲不是皇后,可是她生病之前一直是她在主祭,现在就算有了冯皇后,但也不至于不让她参与了吧?

  再看冯皇后率领的黑压压的一群人,可以说除了废妃,该参加的都参加了。

  难道冯妙莲变成了废妃?

  叶伽心里一沉,心思更是紊乱。

  他待要找机会问问皇帝,可是如此情况下,岂能去打探皇家私事?

  殊不知,拓跋宏一直在察言观色,他也在打量叶伽。

  若有所思地!直到看到他的目光不停地看望后面——那是立正殿的方向,仿佛一直在狐疑,为何妙莲不来?

  甚至目光已经看向自己了,看样子,马上就要来问了。

  叶伽本是一个很沉得住气之人,天塌下来也不会变色。

  今日何故如此失态?

  是因着朋友之故?

  是从何时开始的?只要是牵涉到妙莲的事情,他总是很紧张,从她生病,到她去家庙,再到回宫……她的每一件事情,叶伽总是特别关心。

  昔日这都是很正常的,但今天,拓跋宏觉得很不正常。

  至少,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对朋友产生了一种无可抑制的莫名的敌意很愤怒。因为压制得很深,他并未丝毫表露出来。

  不止叶伽,就连妃嫔们也极其惊讶。

  依照冯昭仪的爱宠,竟然没资格出席——皇帝莫不是想废了她?

  不然,何以这么对她???

  冯皇后确知冯妙莲不曾来时,一颗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了——宫女们的情报一点没错,那个贱人真的要倒霉了。

  这种场合都不让她来,显然是陛下不准备给她面子了。

  在皇宫里,再你多高贵的女人,必须是皇帝让你高贵你才能高贵。皇帝一个脸色不对,你怎样都高贵不起来了。

  为保险起见,她还确定了一下——冯昭仪的确没来!

  啦啦啦,她心里乐开了花,但觉今日是自己人生中最好最畅快的一天。

  随着叶伽国师登上祭坛,祭祀开始。

  祭祀的音乐响起,在皇宫里袅娜地回荡。

  冯妙莲一身素服站在立政殿的花园里。

  九曲回廊,慈宁宫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四周静悄悄的,几乎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在忙于这场祭祀,各种礼仪,然后还有素宴……一切的规矩她都明白。

  她忽然很想去。

  马上就去。

  哪怕是屈居最末。

  至少能对太后倾诉。

  至少——可以见到叶伽一面。

  再见一面啊。

  一定要再见一面。

  就这么一点奢求了,难道也不行么?

  她走出去,但是还在御花园的边上就停下来了。

  熙来攘往的宫女端着素宴,其中为首的便是皇后宫里的心腹宫女,正在趾高气扬地指使众人。

  “快点,不要拖拖拉拉的……”

  “皇后娘娘说了,一点都不能出差错……”

  “大家尽心尽力,皇后娘娘会重赏……”

  ……

  冯妙莲停下脚步。

  罢了罢了。

  这无非是冯皇后最最风光的一天罢了——这一天,足够她在自己面前笑傲许多年。

  地位,名誉,实权——都在自己之上了。

  还能如何与之抗衡?

  再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冯太后的画像挂在庄严肃穆的祭坛之上。

  她“逝世”于盛年,所以音容笑貌都还保持着年轻时的风韵,端庄,优雅,脸上有一股一般女人所没有的硬朗的神色。

  她死后,拓跋宏本是要坚持让她入“宗庙”——但鲜卑贵族们大力反对,因为宗庙只能是皇帝才有资格——也就是说,只有男人才有资格进入。

  冯太后没有皇帝之名,但有二十年皇帝之实,为了北国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功勋远远超越任何北国历史上的列祖列宗。

  她不入宗庙,谁人配入宗庙?

  拓跋宏本要据理力争,但因为太后自己留有遗命,别说进入宗庙了,她连进入拓跋家族列祖列宗的皇家陵墓群都不愿意。

  她独居一隅,既不和丈夫合葬,也不和拓跋弘毗邻。

  此后,皇宫秘闻,鲜卑遗老遗少们都暗暗传说,冯太后早年心狠手辣毒死了先帝拓跋弘,死后怕拓跋弘索命,是以不敢入葬皇家陵墓群。

  拓跋宏可以说是天下唯一的知情人了,但是,他无法以自己掌握的**来和群臣争辩。

  于是,只能折中。

  洛阳有盛大的冯太后庙飨。

  女眷们跪成一排。

  冯皇后前所未有的趾高气昂——一种符合她身份的恰到好处的嚣张——真真是母仪天下的范儿。

  她也的确下了功夫,邀请了许多礼仪大臣,把一切细节都做足了,无可挑剔。

  一些墙头草们早前曾去巴结冯昭仪,现在一看苗头不对,立即转向了——还是皇后是王道啊。

  小妾毕竟是小妾。

  古中国的法律,对于正妻的保护要多得多。

  小妾无与争锋。

  冯皇后显得特别夺目。

  拓跋宏也跪下去,敬礼上香。

  追忆太后生前事宜,但觉锥心一般的伤感。那时,自己才多大呀?五岁?六岁?太后和父皇闹了矛盾,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很长时间,他们都不见面。

  而自己,因为妒忌睿亲王受到父皇的宠爱,因为怕失去父爱,所以太后蹲下身子背自己——让自己骑马马!

  那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纵然小时候的许多故事,许多细节都随着时光的流逝烟消云散了,但是这一幕,他想,直到自己死也不会忘记——

  就如他当年的疑惑:明明是父皇、母后,为何他们许久许久都不和好都不讲话呢?

  为何父皇明明就那么渴望和太后和好,可他为何总是躲藏在玄武宫,宁愿和米贵妃等人亲近,也不和太后往来?

  这是为什么?

  相爱的人之间,为何总要互相折磨?

  就如太后为自己选定的那个女人——妙莲!

  也许,太后会奇怪吧,为何妙莲主持祭祀了那么多年,现在却不露面了?

  是她自己不来?

  还是别人不让她来?

  他行礼的时候跪了许久许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礼毕,冯皇后来到他身边温存地安慰他:“陛下,请起吧,您的孝心足以感天动地……”

  “你们走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和颜悦色,还是跪着,只让她们先走,自己还想呆一会儿。

  陛下仁孝,天下皆知。

  冯皇后不敢再劝,欣然离去。

  这一次,她大出风头,情知上一次被小太子扣掉的印象分又回来了。

  一路上都有点飘飘然的。

  所有人都被遣走了,甚至包括叶伽。诺大的祭坛显得空空荡荡,异常的冷清。一阵风来,画像上的女人微笑着的眼睛仿佛在看着他,充满了温存和怜悯,就如她会发出声一般:“宏儿……宏儿……”

  在他六岁之前,享受了她全部的宠爱,甚至是娇纵,那时,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直到六岁之后,他登上了皇位。从此,她就不再是母亲了——她是天下闻名的冯太后。

  她果断刚毅,甚至“心狠手辣”。

  政敌如云,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纵然是对待皇帝儿子,她也不曾放松过。关键时刻,甚至敢于关他在黑屋子里。

  她为何会这样?

  真是为了权利??

  如果只为了权利,又何必在她巅峰时刻,将一切拱手给他,鞠躬尽瘁?

  有些爱,你必定得事后才能明白。

  曾有过的暗暗地的愤恨,对抗,此时忽然烟消云散,只剩下爱——是她给予自己的爱。是她给自己铺好的路,是她比任何母亲都高瞻远瞩。

  因为她,他一辈子立于不败之地。

  比起无限度的溺爱孩子,让孩子变成寄生虫,失去了谋生**的能力——严厉,难道不算是更深刻更浓烈的宠爱?

  他自言自语:“母后,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依旧在画像上静静地看着他。

  还有另一幅画像,是她年轻时的自画像,眼睛那么大,那么明亮,盯着看久了,让人怦然心动。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出主意。

  就算他饱读诗书,通晓史记汉书,无数前人的智慧可以教会我们如何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是,再大的圣贤,再大的才子,纵然是如来佛祖也没有办法告诉我们:怎样才能让你爱的人也同样爱你!

  怎样才能???

  黄昏显得很黯淡,一天的夕阳已经下去了,春天了,夏天了,周围芳草萋萋,花木茂盛,洛阳牡丹甲天下。

  到处都是盛开的牡丹花。

  有些玩开的品种在夏日里顽固地绽放着大朵大朵的鲜花。

  拓跋宏走出去,一株高大的牡丹树下站着一个人。花树茂盛,花朵盛开,硕大无比,清香四溢,冠居群芳。而站在花树下面的人,灰色袍子,无风自动,凛然有一股子卓然不群的气质。

  纵然拓跋宏阅人无数,也不得不暗叹一声,叶伽此等人物,风采和气度,真是生平所见第一人。

  “陛下,妙莲何故未参加今日祭祀?”

  拓跋宏曾想了千次万次——就如心底不敢确定的愤怒的怀疑。如果叶伽躲躲闪闪,如果叶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没料到,叶伽问得如此坦坦荡荡。

  他反而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伽长叹一声,神色十分萧瑟。

  内心里的痛苦,谁又知道?

  好久,拓跋宏才温和地开口,“叶伽,你不用担心。妙莲只是身子不适而已。她不曾生育孩子所以一直郁结在心,一旦受了刺激就会发病……”

  叶伽一怔。

  当初他只想着为妙莲治好呕血之症,只要她身子痊愈就行了,压根就没想到孩子这一层上。而且妙莲也不曾提过。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陛下,这病能治愈?”

  “能。前些日子宫里请到了一位名医,他是华佗的后人,主攻这一种病症,据说十分灵验,只要坚持服药,妙莲一定能痊愈。”

  所谓痊愈,就是替皇帝生儿育女?

  叶伽没有再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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