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四月人间_宇宙级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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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四月人间

  路时予连续两天不在学校。

  那两天里,季秋像失去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心里空落落。

  直到在第三天下午,看见路时予勾着书包走进教室的瞬间,巨大的惊喜涌上来,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那天晚自修结束,回到寝室,洗漱过后,季秋迫不及待拿出手机登上小号。

  看到路时予的头像亮着,心里一喜。

  为了不使他怀疑,季秋把在线状态改成了“隐身”。

  摩挲着手机键盘,想发点什么过去,斟酌片刻,主动问道:“在干嘛?”

  发完以后,盯着聊天对话框发了几秒呆,始终没看到路时予的回复,气馁地叹了声气,会不会是上次说是老K朋友的朋友,被他发现是假的?

  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季秋退出了页面,手机突然一震,连忙从床上坐直起身子,点亮屏幕。

  路:“刚打完球。”

  季秋松了口气,快速打了几个字:“这么晚还打球吗?”

  他大概这会闲着,回得很快:“嗯。”

  话题到这里就终止了,季秋不放弃,接着问:“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没看见你上线。”

  他似乎连多一个字都懒得打,回得干脆:“物理竞赛。”

  季秋绞尽脑汁,猛然想起之前在校内网看他和朋友聊过的那部电影,那天在网吧她做过功课。

  夏天:“你看过《低俗小说》吗?”

  路:“昆汀的作品都不错,他擅长非线性叙事,脑洞很大。”

  季秋没有看过完整的影片,只看了一个开头,在网上搜了有关评价,对“非线性叙事”没有直观感受,也不了解。

  按字面意思猜测,可能不是按照正常的讲故事逻辑线展开的。

  她接触的电影不多,打算等放假好好恶补一番。

  于是她回了一句:“好的,有时间我都看一遍。”

  路:“他的电影女生喜欢的不多。”

  季秋确实是没有看过,也不好骗人,考虑了会儿。

  夏天:“我喜欢的男生推荐给我的,看了还蛮喜欢。”

  在打这段字的时候,心跳骤然加快,写完以后,她抿着唇盯了片刻,最后还是一咬牙按下发送键。

  路时予倒是意外。

  昆汀的电影,充斥着暴力美学,黑色幽默,混搭各种不同元素风格,独特的对白,经典的配角,风格并不大众,喜欢的人非常喜欢。

  他的朋友当中也有不少表示欣赏不来。

  更何况对方还是女生,因为喜欢昆汀电影的女生本就不算太多。

  相同的品味和爱好容易拉近距离,也能瞬间找到同类。

  至少,喜欢昆汀电影的夏天,对路时予来说,无论品味和爱好,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同类。

  也让他不再排斥。

  路:“推荐你一首歌,AceOfBase的AlwaysHave,AlwaysWill。”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推荐她听这首歌,也许是最近在听觉得还不错所以顺便推荐给她的吧。

  季秋又惊又喜。

  像是突然从天降下一份礼物。

  怀着开心的心情,夏天说:“好。”

  路:“我到寝室了。”

  夏天:“好,你忙吧。”

  季秋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发送过来消息,下了线。

  之后的几天,季秋有意无意地拿出手机登录小号,但自那晚起再也没有看到路时予的头像跳动过。

  周二下午,如常有一节计算机课,能去机房上机。

  这是所有学生最期待的一节课,因为只要在上课之前提前到,会有五六分钟的上网时间。

  季秋利用这宝贵的五分钟打开了浏览页面,输入AlwaysHaveAlwaysWILL,跳出来一连串的词条,其中就有AceOfBase乐队这首歌。

  她拿起耳机,把页面最小化,静静聆听着。

  全英文的歌,旋律轻快。

  歌曲里表达的情感让她产生了共鸣,季秋喜欢上了这首歌,下载保存下来用数据线传进她的mp3中。

  之后的几天,季秋每天睡觉前打开mp3,插上耳机,在这首歌的陪伴下度过夜晚。

  她给路时予留言:“我听了你推荐的那首歌,很好听。”

  到了下午放学,打开手机看到路时予给她回复了消息。

  路:“听过五月天的歌吗?”

  夏天:“听过。”

  她看到路时予的头像暗着,因为要去操场锻炼,很快下了线。

  那一周在和路时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度过,他给她推荐电影音乐,有时也会涉及到NBA,谈一些看法和见解。

  季秋有空便会去查资料了解,给予反馈,相互在线上留言。

  他们不聊别的,也很少涉及私人话题,像是有些享受这样的过程。

  慢慢的,通过这样的方式培养感情,彼此之间有了深入的了解。

  运动会上的照片洗出来了,简初叶第一时间跑来十八班送照片。

  季秋从照相馆的白色信封里倒出了那四张照片。阳光正好洒落在桌上,照片角上反射着淡淡的光弧,映和着那日傍晚的夕阳。

  照片里,她捧着花,脖子上挂着的银牌闪着微光,眯缝着眼,对着镜头笑得傻气,嘴角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头发有点乱,校服领子也歪着。

  路时予站在她旁边,挺拔瘦高,笑容干净。笑里有最明媚的春光。

  季秋想起了那首诗《你是人间四月天》。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

  她庆幸的想,还好笑得不算太丑。

  ——

  那天清晨,季秋醒得很早,是突然醒来的,伴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不安感。

  洗漱完,背上书包和丁月白走出寝室,看了眼外面的天空,云层厚重,像是随时都有可能降下一场大雨。

  她们转身回去拿了伞。

  幸好没下雨,也不会有太阳。

  也许一切都有预兆。

  上午第三节下课,付严彬匆匆走进教室,叫走了季秋。

  她在办公室见到了久违的母亲。

  莫萍红着眼睛,快步朝她走来,嗓眼压不住的冒着哽咽,“小秋……”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季秋心猛跳起来,在门口顿了顿脚步,然后面无表情走了进去。

  莫萍想张开手臂抱她的动作,在看到季秋淡漠着脸的瞬间,僵硬地转了个方向,擦了擦眼睛,低声说:“外婆快不行了,等着你回去见最后一面,我来接你……”

  在听到莫萍说“外婆快不行”的时候,季秋大脑一片空白,像是抗拒和不想接受,她的耳朵自动屏蔽了剩下的话,感知也在一点点抽离着,她麻木地望着莫萍,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声音藏不住的冰冷:“你来干什么?”

  莫萍像是被噎住了,尴尬地看向季秋身后走进的付严彬,带着讨好意味的小声说道:“妈妈来带你去医院看外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季秋深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掐紧了手指,指甲深嵌进皮肤,好像只有□□的疼痛才能让她短暂地忘记这个噩耗。

  没有再看一眼莫萍,转身走出办公室。

  莫萍尾随着她到教室门口。

  有好奇的同学张望过来,窃窃私语讨论着。

  “这是她妈妈吗?”

  “看着好漂亮。”

  “听说她妈妈生活作风很乱。”

  “那肯定的,□□嘛,能不漂亮吗?”

  ……

  季秋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表情,“□□”两个字就这么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如果放在平常,别的辱骂,她都可以置之不理,但现在,心里巨大的伤痛,以及这些不痛不痒的羞辱,像刀剑一样射向她来。

  那个当下,仇恨和宣泄占据心头,季秋恶狠狠地抬起头,朝声源看去,发现是蒋琳琳和周瑶,还有几个其他女生。

  刚才那个“□□”就是蒋琳琳说的。

  她盯着蒋琳琳,一字一句说道:“你再说一遍。”

  蒋琳琳:“我偏说,□□!□□!□□!”

  周瑶也故意刺激:“你凶什么呀。”

  身边唏嘘声一片,都在嘲笑她。

  怒火燎原,季秋像一头被人惹怒的狮子,扑向两人,三个人厮打起来。

  周围尖叫起来,“打人了,打人了,季秋打人了!快去叫老师!”

  这里的吵闹,吸引了教室后面几个人。

  方晖,陈星落,路时予还有几个男生在后门那里聊着天,就在几分钟前看到季秋和一个女人打办公室方向过来,方晖还说,“这不会就是你前桌她妈吧?”

  男生A道:“头一次见,那胖子像她妈就好看多了。”

  关于莫萍的那些传言并不友好,也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她。

  只有方晖好奇:“她妈妈不是跟着她继父去外面了,怎么回来了?”

  路时予后背靠着墙,双手插兜,站姿懒散,听闻此,转过头扫了眼站在门口的女人。

  脑海中跳出来季秋的样子。

  随之而来的是,从教室里传来的吵闹声。

  几个男生纷纷往里面看去。

  男生们对此发出了“哇哦”一声,完完全全看戏的心态,“没想到这胖子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还挺会打的。”

  路时予也顺着声源看过去。

  然后便见到了季秋和两个女生揪着头发打架的画面,她看起来像是不要命了一般,以一对二也丝毫不落下风,场面十分凶残。

  说真的,他是有些惊讶的。一直以为她是个挺乖的女生,做不好事情的时候会哭,哭完以后继续做,莫名觉得傻气的可爱。

  倒是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面。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确信感,觉得她一定不会是先动手的那个,哪怕她先动得手,也是因为别人先挑衅。

  因为她给路时予的感觉,坚韧又克制。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此刻,那一片已经炸了锅。

  莫萍也赶紧冲进来,急得去拉季秋,“小秋,小秋,怎么回事啊,怎么打架了,别打了……”

  在丁月白和闻讯赶来的简初叶以及方晖陈星落几个男生的帮助下,将厮打在一起的三个女生拉开。

  而后被进来的付严彬叫去了办公室。

  一进门,蒋琳琳和周瑶侧身站在一块,形成抱团状,两人的头发乱糟糟,嘴角和眼睛周围都带了伤。

  季秋则和莫萍站在另一边,头发乱七八糟,额头和脖子被指甲挠出了血痂。

  周瑶和蒋琳琳口径一致,都说是季秋先动得手。

  而季秋却紧闭着双唇,宁可被冤枉,无论付严彬怎么问,她都不说话。

  刚才莫萍站在门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这一刻,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对付严彬道:“老师,这事儿能不能等小秋回来再说,小秋的外婆还在医院等着她,我怕去晚一点,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眼泪再也绷不住,从季秋眼角滚落。

  最后付严彬同意了,让莫萍先带季秋回去,等回来以后再追究。

  从教学楼出来,直到坐上车,季秋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更没有叫莫萍一声“妈妈”。

  莫萍问她打架的原因,季秋也不说话,莫萍叹了声气,“你要了解家里的情况,如果不好好学习就没有出路,你怎么还会这么不懂事?”

  季秋抿着唇,转头望着车窗外,众多的情绪激荡在心口。她以为母亲至少会说两句关心的话,可等到的却是这些。

  她哑着嗓问:“说完了吗?”

  莫萍一顿。

  季秋依旧扭着头,没有看莫萍,冷着声音继续说:“你心里没有我和外婆,假惺惺给谁看?”

  “小秋……”莫萍想解释,眼泪却先流了下来,哽咽道,“我知道你记恨妈妈,可妈妈也有苦衷,你以为我在外面的这些年好过吗?”

  季秋死死咬着牙,早已模糊了视线的眼睛用力紧盯着窗外,没有再说一句话。

  ——

  周瑶和蒋琳琳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无事发生般离开办公室。

  趁着下课时间去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趾高气扬耀武扬威,嘲笑季秋,“她妈就是个□□骚货贱人,还不让人说,事实就是事实,堵住嘴巴就不是了吗?”

  蒋琳琳附和道:“她妈回来肯定是因为她外婆要死了,你刚才没看见她看付严彬的样子,真的骚的要死,连老师都不放过,怪不得生出了季秋那个贱样子,恶心,都不嫌丢人。”

  两人也没顾忌的说着,刚一拐出来,就碰到了站在那里的路时予。

  看见他的眼神,顿时失了气势。

  出于心虚和少年凌人的气场下,周瑶张了张嘴,好半天冒出几个单音:“路时予……我……我没有……”

  她一直在男生们面前骄傲的像孔雀,如同一朵高岭之花,不屑和季秋站在一起,小百花一样楚楚动人的周瑶怎么会说别人的坏话呢。

  刚才和季秋打架也是因蒋琳琳而起,周瑶完全是出于为好朋友不平,一个字都没有骂季秋,无辜遭受了牵连。

  大多数同学都站了周瑶。

  她怕路时予听到。

  路时予什么也没说地从两人面前走开,正当周瑶暗吁出一口气时,他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周瑶毫无温度的说道,“我不会喜欢像你这样没有教养的女生。”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周瑶和蒋琳琳呆站在原地。

  ——

  季秋的外婆在那天凌晨走的。

  那天晚上,季秋是和外婆睡的,还是和以前一样靠在外婆怀里,外婆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感到亲切和安心。

  半夜醒来,她习惯性摸向身边,却摸到了一片冰凉僵硬的触感。

  她不知道外婆走了有多久,巨大的悲伤和难过压住了所有的思考,她麻木地爬坐起来,一边默默地掉着眼泪,一边按铃叫值班护士。

  家人遵循外婆的遗愿,葬礼一切就简。

  去火葬场的那天,天空不作美,飘着雨丝,翠松上沾满了雨珠,像缀着亮晶晶的小星星。

  季秋走在清冷的松柏道上,手捧着外婆的遗像,眼泪不住地掉。

  脑海里不断跳出来过往的回忆,每一帧,每一格,都成了独家记忆。

  她用力地记住那些画面。

  以后再也没有外婆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像外婆那样疼她了。

  外婆在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话都不会说了,还在含糊不清地叮嘱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的,快快乐乐的。”

  季秋只是不断地哭,不断地哭,像是要把这十五年来的眼泪都流尽了。

  她不知道,原来离别是这么痛的一件事。

  她不想离别,可人啊,总要学着独自成长,等经历的离别够多了,也就长大了。

  走出火葬场,上了等候在门口的车,季秋忽然想起来生日许的愿。

  ——祝外婆长寿无疆。

  没有实现呢。

  ——

  两天以后,季秋回到学校。付严彬好像忘记了那天打架事件,没有再找过她。

  她回来以后变得比以前更沉默寡言,没事的时候就盯着窗外发呆。

  又想起了那天莫萍回北方前一天晚上,问季秋要不要跟她走。

  季秋拒绝了。

  她想留在这里,陪着外婆。

  莫萍还想说什么,横亘在母女俩之间的不是距离,而是那份缺席已久的亲情。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

  走的那天,舅舅开车送她去机场,虽然气,但到底血缘割舍不断。

  莫萍在门口等了又等,也没有等到季秋出来送她,只能带着失望离开。

  以后,莫萍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为了让她开心起来,简初叶和丁月白变着花样逗她,带她玩,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季秋觉得自己能暂时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可每当晚上的时候又陷入情绪之中。

  这不快放假了,简初叶拾掇了一个局,叫上季秋同去。

  外婆去世以后,舅舅让她搬去和他们同住,季秋住习惯了外婆的老房子,舅舅舅妈对她虽好,但到底不习惯,便还是住回了外婆留给她的老房子。

  她的心事似乎变得比以前更重了,每当凌晨两三点自然醒过来,再也睡不着,索性起来看会儿书,连绵的雨声陪伴了她一夜。

  直到将近四点才睡了一小会儿,在第一缕光线洒进雕花窗棂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她推开窗户,外面雨过天晴,空气清新,路面上还有未干涸的水洼。

  和简初叶他们约好去溜旱冰。季秋收拾停当走出家门,拐出巷口的时候侧头看到老韩家方向的那条巷子里走出来一条身影。

  她顿了顿脚步,想着要不要走过去打声招呼,路时予也看见了她,朝这边步来。

  很快走到季秋面前。

  巷口还留着鞭炮的残骸,是那天季秋外婆出丧时燃的。

  路时予抿了抿唇,想说点安慰的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垂眸看了眼她,说:“一起走吧。”

  他插着兜走在前面,季秋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大段路程没有说话。

  路边的梧桐叶落了一地,光溜溜的树干遒劲有力,向天边伸展。鞋子踩在枯黄的落叶上,沙沙作响着,巷子里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春天叫的最欢的麻雀也不出来了。

  季秋抬头看向又阴沉下了的天气,意识到。

  他们已经从秋天走进了冬天。

  走出了长林弄堂,路时予并没有把她往对面的车站带,而是转了个方向,朝另一头的老街走去。

  季秋按捺不住好奇,问了一声:“你要去哪里吗?”

  路时予停了停,微抬眉骨看她,“过会儿就知道了。”

  季秋搞不懂,只好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大约两三分钟,到一家百货店,是镇上最贵的一家店,季秋从来路过这里不带看一眼的,因为买不起。

  路时予怎么带她来这里?

  难道他要买什么吗?

  正想着,路时予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对她指了指里面,“进去挑个喜欢的。”

  季秋有点摸不着头脑,“啊?”了一声,呆呆看着他。

  不知道他要干嘛。

  路时予看着她呆愣的表情,似乎有点想笑,又得忍着,垂眸抵了抵嘴角。

  顿了顿,见她还不进去,只好自己解释一下。

  少年低头摸了摸鼻尖,低声道:“你的生日礼物,送你一个认真的。”

  原来是这样。季秋想说没关系,但仔细想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上次送她的那本五三可以不用做了。

  她舔了舔唇,试探的问道,“那……”

  像是知道她接下去会说什么,男生眼底泛起一丝憋着坏劲的笑意,“五三不能不做。”

  季秋:“……”

  说一句路时予是魔鬼,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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