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七十章_月下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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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第七十章

  都是些学生,胆子也小,听到他坐牢,首先联想到的就是杀人。

  再帅的脸都没办法抵御恐惧。

  她们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江丛羡没什么多余表情,反应平淡,就好像她们刚才搭讪的不是自己。

  他的情观念本来就淡薄,指望他热情一点,太难。

  录完了一整首歌,林望书刚按了返回,准备发给寻雅。

  她平时最喜欢看他们的直播,要是让她知道,他们今天来了学校,估计得高兴死。

  还来不及发出去呢,头一抬,江丛羡人不了。

  她从人群中出来,视线扫了一圈,好不容易才看到头也不回离开的江丛羡。

  这人脾气上来了,一点喘息的机会不给别人。

  这点倒是一点都没变。

  林望书一路小跑,追过去,拉他的衣袖:“怎么生气了?”

  他没说话,只是脚步顿住,垂眼看着他拉着自己衣袖的手。

  注意到他的视线了,林望书从拉衣袖变成挽他的胳膊:“为什么生气?”

  他移开视线,声音冷:“怎么不继续拍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拍完了。”

  回答的还挺坦荡,江丛羡冷笑一声,就要甩开她的手。

  “我刚刚被人搭讪你没看,你眼里只有别的男人?”

  这种近乎控诉的话,生气中又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不是,我是给……”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承诺,我不会勉强你。”

  他就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太过激的情绪,用很平静的口吻说出这一切。

  外人看来,他好像是个非常大度的人,可以原谅这世间的任何事。

  可林望书知道,江丛羡这个人,心眼小的很。

  他站在这里,就是等她来哄。说这些话,也是等着她来哄。

  如果她不哄的话,他就会生很久的气。

  很多时候甚至连林望书都觉得奇妙,那个高高在上,对一切都运筹帷幄的江丛羡,怎么就在她面前,变成了多疑自卑,还爱吃醋的小心眼。

  正是因为见他最可怕的一面,所以她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就像赵廖说的那样,她应该庆幸,江丛羡最终还是爱上了她。

  不然她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是爱,在他硬冷的心上裹了一层柔软。

  他开始会痛,会恼,会气。

  从一个疯子变成普通人,其实也挺简单的。

  林望书抱着他:“视频我是拍下来发给寻雅的,她很喜欢他们,我发去就把视频删了。”

  似乎怕他不信,她甚至还把手机拿给他检查。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

  他没接:“我的心眼还没有小到这个地步。”

  “真的不看?”

  沉默了一会,他松开手,还是把手机接了来。

  算了,不看白不看。

  林望书的爱好太单调的,除了音乐外,她几乎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了。

  手机里甚至连个同龄人爱玩的游戏都没有。

  他点开相册,只有寥廖几张他拍和风景照。

  他盯着那几张他拍发了会呆。

  原相机拍的,也没加滤镜,就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但是很好看,穿着卫衣,连帽戴着,系带拉紧,半张脸都被遮盖住。

  脑袋搁在钢琴上,看着镜头打哈欠。

  看上去有点蠢,但是又很可爱。

  林望书也看到这张照片了,脸有点红。

  照片是夏早给她拍的,她当时困的不行,正打着盹呢。

  她急着要删照片,太傻了。

  江丛羡却将手往上抬了抬,不让她删,林望书只能拼命蹦跶,想把手机抢过来。

  可惜他个子太高了,抬一下手,她蹦再高也抢不到。

  看到她沮丧的神情,江丛羡温柔一,把她捞进怀里:“很可爱。”

  林望书的脸埋在他胸口,声音瓮声瓮气的:“你别骗我了。”

  她很少拍照,手机里的照片也是寥寥几张。

  江丛羡诱哄着她:“我不生气了,你把这张照片发给我,我就不生气了。”

  江丛羡好不好哄其实也分场合,他太聪明了,IQ又高,林望书这个小牛犊根本玩不他。

  但凡他想让她的“罪责”再深一点,轻易几句话就能勾起她的内疚。

  做为生意人,他最擅长的就是心理战,城府心机又重。

  林望书当然玩不他。

  所以听到他说,一张照片就可以让他气消,她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的。

  人哄好了,他说肚子饿了。

  林望书想到前面正好有一家路边摊,就直接带他去了。

  看着一个简易油布支起来的小棚子,以及旁边暴露在路边的锅炉,林望书心里突然有点内疚。

  让一个公司总裁吃路边摊,似乎有点太寒酸。

  不这家挺好吃的,而且还近。

  她和寻雅就经常来这。

  用热水烫过一遍餐具后,她把碗筷放在江丛羡面前:“这里虽然环境一般,但味道还挺好的。”

  江丛羡环顾了一下四周,没说话。

  林望书以为他是在嫌弃。

  沉吟片刻后:“你要是不习惯的话我们就换一家。”

  他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到我姐了。”

  她以经常带他来这种地方。

  童年的记忆之所以这么深刻的留在他脑子里,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靠着那段回忆活下去的。

  人都有个生存寄托,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他甚至没有半点印象。

  唯一记得的亲人,就是姐姐。

  所以与她的回忆,就成了生命里的寄托。

  哪怕嘴上不说,可他很渴望有一个家。

  往往越是没有的东西,就越让人向往。

  钱谁都爱,他自然也不例外。

  不然也不会没日没夜的应酬了。

  可比起钱,家更让他向往。

  人一旦有了精神上的病,心灵就会开始空虚。

  更何况,他的人生本身就是空虚的。

  没人爱他,也没人会永远的陪着他。

  他一直觉得,自己一个疯子,人生可能也就这样了。

  于是自暴自弃,任其野蛮生长。

  直到,有人出现,填补了他内心的空虚,他开始渴望和她拥有一个家。

  饭菜上了,老板娘还多送了一点小菜,说林望书是他们的老客户了。

  还问她,今天怎么没和那个话多的丫头子一起来。

  林望书笑了:“今天和男朋友约会,所以没带她。”

  老板娘心领神会,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江丛羡,暧昧一:“是个小帅哥,挺配的,祝你们长长久久啊。”

  她也:“谢谢您。”

  老板娘走后,林望书见江丛羡迟迟没有动筷,于是夹了一块酥肉放进他的碗里。

  “尝尝看。”

  江丛羡听话的吃了。

  林望书等来的依旧是那句万年不变的点评:“不错。”

  她本来也没多期待他能有多好的反应,说出这个不错已经可以了。

  吃完饭了,她也该回宿舍了。

  江丛羡送她回去,就在宿舍外看着她进去。

  林望书走了两步,又回头。

  夜色寂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站在那里,看着她,看上去有点孤独。

  可能是有了喜欢加持,林望书总觉得这样的他怪可怜的。

  于是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被抱懵的江丛羡缓了好一会儿才回抱住她:“怎么了?”

  她摇头:“没,就是想抱抱你。”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附近有家酒店,要不就去那里抱?”

  林望书:……

  她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开车小心点,到了和我报个平安。”

  他点头:“上去吧。”

  然后林望书才重新折返进楼道,踩在楼梯上的声音把声控灯惊亮。

  她们几个都没睡,正聚在一起看电视呢。

  韩国新出的一个恐怖片。

  灯关着,在这个气氛下显得越发吓人了。

  寻雅被吓的两只手捂着眼睛,却又忍不住,偷偷从指缝往外看。

  正好,门开了。

  她们几个吓的抱在一起,尖叫着往里躲。

  林望书刚进来,还来不及把门关上,被她们的动静吓到,还以为宿舍进贼了,自己也有点紧张:“怎么了?”

  看清来人是她,寻雅呜呜哭着来:“你吓死我了。”

  她闻到她身上的路边摊味:“你去夜市街了?”

  林望书点头:“男朋友来了,陪他四处转了转。”

  “江丛羡?”

  “嗯。”

  那边万为了转移注意力刷了会论坛,刷着刷着就瞪大了眼睛:“林望书,这是你吗?”

  她把手机屏幕对着她。

  她抱着一个男人,关系看上去异常亲密。

  照片不是同一个人发的,底下还有跟帖,甚至多角度,那个男人的脸也被拍下来了。

  【!!这不就是那天那个大帅哥吗??】

  【他们果然有一腿!】

  【林望书也太好命了吧,男朋友这么帅。】

  【难道不是那个男的好命,找了校花当女朋友?】

  【你懂什么,现在美女遍地都是,帅哥凤毛麟角,尤其是这种级别的。】

  【遍地都是?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呢?反而看到一群妒妇。】

  【怎么,看到你女神和别人在一起就恼羞成怒了,跑这儿撒泼来了?】

  学校里的论坛林望书很少看,不管是什么话题,最后都能歪楼歪成骂战。

  他们刚刚吃饭的隔壁是个烧烤摊,摊位上的油烟全部飘来了,现在她身上和头发上都是一股烧烤味。

  林望书拿了衣服准备去浴室再洗个澡。

  没关拢的宿舍门被人推开,陈素敏气势汹汹的站在那里:“林望书,你要不要脸啊!“

  她气的要命。

  截图还是同学发给她的。

  问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江丛羡。

  她以一直都是以江丛羡的准女朋友自居的。

  因为知道,她家里有江丛羡想要的东西,而且陈家多年的根基也可以帮助他在这北城更上一层楼。

  所以他们总会在一起的,只不是时间问题。

  他的照片陈素敏早就拿给那些玩的好的同学看了。

  炫耀的成分占了大多数。

  可现在这张照片无疑是打了她的脸。

  林望书算什么,抢她的男人?

  “你当小三挺过瘾是吧?“

  她恨的牙痒痒,怒目瞪着林望书。

  寻雅不爽的反驳道:“什么小三,你嘴巴放干净点。“

  “是我先喜欢他的,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他甚至还去我家见家长了,林望书在这里面横插一腿,她不是小三是什么?”

  陈素敏都快气疯了,一直以来她就被人拿来和林望书做比较。

  之她家还没破产的时候,那些长辈各个都夸林望书。

  说她有灵气,又懂事,让陈素敏多和她学学。

  后来两人考上同一所大学,又学了同一个专业。

  依旧会拿来一起做比较,她还是比不她。

  现在居然连她的男人都要抢。

  寻雅一听她这话不乐意了,刚要开口,被林望书的话给打断。

  语气不卑不亢的:“我们在一起挺久了。“

  “什么?”

  她轻声补充:“刚刚不光抱了,还亲了。”

  “你!”

  陈素敏觉得自己就像个待爆的气球,已经在失去理智的边缘了。

  原本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却被她的话给气到一刻都不想在这多待了。

  放下一句狠话就踹门走了。

  寻雅去骂了句脏话,然后心疼的看着她们的宿舍门,也不知道踢坏了没有。

  万一脸八卦的问林望书:“你们真的亲了吗?”

  她摇头:“没有。”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撒谎骗她。

  就是突然觉得,有点不高兴。

  听到陈素敏的话她觉得不高兴。

  如果再说的仔细些,大概就是,吃醋了。

  没错,她就是吃醋了,听到陈素敏说喜欢她,莫名其妙的,就想要宣示主权。

  太幼稚了。

  她叹了口气,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陈素敏第二天就回了家,在她爸面前大闹一场。

  “你不是答应我,会让江丛羡和我在一起的吗,你这个骗子!”

  她是陈老爷子老年得的女,宝贝的不行。

  平时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碎了。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想方设法给她搞到。

  可是江丛羡这人,有自己的想法,心机又重,就连自己这个活了五多个年头的老头子都玩不他。

  原本是想靠着江北那块地要挟他,结果人家直接放弃了。

  话说的很明确:“陈叔叔是长辈,我尊敬您,但也不代表我会一直尊敬您,您该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要挟,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就是在逼我吗。”

  他是笑着说完这段话的,语气也不重,但就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像警告,又像威胁。

  看到自己女儿又哭又闹,陈老爷子想,他不让自己好过,自己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

  生意人,都讲究一个礼尚往来。

  林家那个二儿子些日子回了马来西亚,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说想找个时间聚聚,问他什么时候回国。

  林有勤原本就有意开拓国内市场,再加上被他大哥败光的那些祖业,他也想一一捡回来。

  毕竟根不能丢。

  所以这段时间他应该会长居国内。

  “后天的机票。”

  陈老爷子:“落地后和我说一声,我让人去接你。”

  “麻烦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而且你这次回来,应该也挺忙的吧,不光得处理生意上的事,还有小书的婚事。“

  林有勤疑惑:“婚事?“

  “你还不知道吗?”陈老爷子着恭喜他,“你家小书和江丛羡在一起了,小两口甜蜜的很,还在学校里搂搂抱抱呢,你说现在这年轻人啊,就是比我们那时候大胆。”

  林有勤压着呼吸:“您是说,小书和江丛羡在一起了?还在学校里搂搂抱抱?”

  “对啊,还是我家素敏给我看的照片,他们学校的人都看到了。”他惊讶道,“怎么,这事你还不知道吗?”

  林有勤低嗯一声:“望书没和我说。”

  陈老爷子自责:“那我这是不是多嘴了。“

  “是我应该感谢您,不然我还被蒙着在鼓里。“

  林有勤和他约好了回国后的饭局,然后让特助把机票改成了今天晚上。

  好不容易结束了考试,林望书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脱掉了一层皮一样。

  笨鸟在飞的时候,总是会遇到很多挫折。

  寻雅正和万研究旅游攻略,林望书在收拾东西。

  今天江丛羡有个会要开,没法来,行李只能明天再带回去。

  万已经提把民宿定好了:“这个还不错,可以野炊,还可以露营,不下雨的话还能看日出。”

  林望书衣服叠了一半,正好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是二叔打来的。

  他回马来西亚后,也一直有和她联系,不问的都是一些生活上的事,还有林约的病情。

  他已经找好了医生,对林约后续的病情恢复有很大的帮助。

  “望书,考完试了?”

  “嗯,今天最后一门刚考完,您回国了吗?”

  “回了,几天到的,处理了些生意上的事。”

  面对这个二叔,林望书亲近中又带着陌生。

  他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所以林望书对他没什么印象。

  但他如今是除了姥姥和林约以外,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他说:“你婶婶也回国了,几天来家里一趟,吃顿饭,带着林约一起。”

  “好的。”

  停顿片刻,他又说:“把江丛羡也带上。”

  林望书一时没有反应来,缓了好一会才问:“您都知道了?”

  “真打算一直瞒着我?”

  “没有,只是……”

  想在一个合适的地点告诉他而已。

  她知道,二叔对江丛羡非常不满意,甚至在那么多通电话里,他也不止一次提醒她,让她远离江丛羡。

  可她还是把他的话当了耳旁风。

  所以林望书觉得,二叔是应该生气的。

  但她也不后悔,她既然答应了和江丛羡在一起,自然也做好了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电话挂断后,她的心情久久没法平复。

  以至于给江丛羡拨通那个电话的时候,她的心跳仍旧跳的很快。

  相比她而言,江丛羡则显得淡定很多。

  林望书以外的事,很难让他的情绪有波动。

  “好。”应声后,他又问,“你二叔有没有为难你?”

  林望书摇头:“没有。”

  看来他是知道的,二叔不许他们在一起。

  他轻声安抚她:“别担心,这些事情我来应付,你刚考完试,和朋友好好玩玩。”

  “嗯。”

  “少喝点酒。”

  “知道。”

  “真打算喝酒?”

  原来是在套她的话。

  “我少喝点。”

  那边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我这边九点结束,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忙完就过去。”

  林望书不解:“你来做什么?”

  他回答的还挺理直气壮:“替你挡酒。”

  林望书原本就没打算喝多少,也深知江丛羡来了以后,假期和同学吃的最后这顿饭也没法安心吃完。

  于是轻言软语的把他先劝下。

  又是保证自己肯定不会喝多,又是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理会其他男生的搭讪,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江丛羡这才重新坐下。

  “早点回家,别玩太晚。”

  “嗯嗯。”

  电话挂断后,江丛羡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

  今天下雪了,还挺大。

  原本打算快点忙完去找她的,考完试后吃的第一顿饭,应该是他来陪她的。

  可是她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交际圈。

  他不应该一直捆着她。

  江丛羡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吐出烟圈。

  挺烦的。

  烦他的占有欲。

  可能这也算是疾病的一种?

  不知道有没有药可以治,改天问问赵廖好了。

  一根烟抽完,蒋苑敲门进来:“羡哥,来客人了。”

  江丛羡碾灭烟递,挺不在意的抬了下头。

  林有勤在蒋苑身后进来。

  江丛羡也没多惊讶,他早就猜到他会来。

  看了眼蒋苑,后者立马会意,出去了。

  并且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办公室里有冰箱,不全部都是矿泉水。

  江丛羡拉开冰箱门:“只有水了,可以吗?”

  林有勤语气生硬的拒绝:“不必,我说完我要说的话就走。”

  他拿出一瓶水,贴心的替他拧开,放在桌:“以前也未必会给,但现在不同了。“

  他的温柔,语气也礼貌,喊他:“二叔。”

  林有勤唇角微挑,脸上挂着,眼底却是冷的:“这声二叔我恐怕担待不起。”

  “上次是晚辈说话太冲了,改天我一定找个时间专程上门和您赔礼道歉。”

  他用办公室里的座机拨通了总裁办的电话。

  让他们去楼下的咖啡厅点两杯热美式送上来。

  “我跟望书的确是两情相悦,我知道,您嫌弃我的出身,但我觉得和出身相比,能力更重要,相信您也不愿意您的侄女嫁给无所事事的纨绔草包吧。”

  心机城府深的人交流起来,总能读懂别人读不懂的另外一层意思。

  虽然他没明说,但林有勤知道,他这番话里指代的,就是林望书的父亲。

  自己那个草包兄长。

  的确,出身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能力才是。

  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会松口同意。

  但江丛羡,不行。

  他断不会让自己的侄女和一个精神理智随时会崩塌的人在一起。

  江丛羡就像是一个未知的炸/弹,他的病只要一天不好,就总有爆炸的那一天。

  “那你的病呢,你有把握治好吗,有把握在治好之不发病吗?”

  江丛羡手抵着烟灰缸:“二叔,您这话说的有点为难人。”

  “连你自己都办法去承诺这件事,我怎么可能让我侄女和你在一起。”

  他一退再退:“我会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减少发病的次数。”

  “尽量这两个字没有任何信服力。”

  江丛羡觉得今天的自己足够好说话,也完全按照“尊老爱幼”这四个字来了。

  “我相信您也了解过这个病,在治好之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言之凿凿的去保证不发病,哪怕是医生。”

  特助敲门进来,把美式放在桌上,然后离开。

  现磨咖啡的香味溢满了办公室。

  “您是林望书的二叔,所以我尊敬您,也叫您一声二叔,一再退让。我知道您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回答,我不会和林望书分别。”

  当然,凡事都不会太绝对,他也不会讲话说的毫无保留,于是给了他第二种解决方式:“除非我死了。”

  他够坚决,也够固执。

  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把他从林望书身边带走。

  答案从一开始就是这个了。

  林望书刚住进他家里时,他的潜意识里便这么认为了。

  除非他死。

  哪怕她后来嫁给了别人,他也会阴魂不散的缠着她。

  当小三也无所谓,被众人唾骂也无所谓。

  他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德三观的人,随便骂。

  林有勤没想到他会这么决绝。

  “望书是我的侄女,这些年来她吃了太多的苦,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做为一个叔叔,也是为了她好,你们不合适,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江丛羡往面前的美式里扔了一块方糖,用银匙搅化:“合不合适,幸不幸福,我相信也只有她本人才会知道。”

  他又扔了一块,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您想开拓国内市场,可林家的根早就烂了,有了车之鉴在,是不会有人敢冒这个险和您合作的。可能与林家交好的那些老辈愿意顺水推舟送您一个人情,先不说这个人情有多大,既然是人情,就总有需要偿还的那一天。”

  江丛羡不爱甜食,方糖扔进后,这杯美式他就没打算喝了。

  纯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和迂腐的中年人聊天,实在太费口舌了。

  他总得做些什么转移下自己注意力。

  “不只要您愿意,我可以帮您,林家的污名也好,烂在地里的根基也好,就连林家被输掉的那些产业,我通通可以帮您摆平。“

  他将银匙放回杯中,“您也不会欠我的人情,我只要一个林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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