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出马仙
一连三天，我都躺在床上不肯出门，白天发呆，晚上睡觉，就在想山林里的事。
小胖和春妮还有远声哥来叫门，我也不理他们。
第四天，小胖跟春妮突然跑来砸我房间的门，“娃子，快出来看出马仙！”
出马仙？五大草头仙，胡、黄、白、柳、灰，狐狸，黄皮子，刺猬，蛇还有老鼠。而出马仙，用段爷的话说，就是这五大仙的狗腿子而已。出马仙其实也不单单是这五家，也有一些其它比较通灵的动物。
我有些心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咸不淡地喊道：“哪家的出马仙？”
外面一听，咯咯笑了起来：“灰家的，赶紧出来吧。”
老鼠？这老鼠能有什么大本事。而且大家都讨厌老鼠，因为爱偷粮食。
有一次秋收，我们跟着小刘老师下地干农活，美其名曰体验劳动。结果小刘老师一锄头下去刨出一个大洞，紧接着一只硕大的老鼠滋溜从里面跑了出来，小刘老师吓得大叫。老鼠跑掉了，我们过去把那洞刨开，从里面掏出足足一捧的粮食，而且还是好几种，多是玉米、花生。
秋收的时候经常刨出老鼠洞，里面大多有满仓的五谷杂粮，都是它们拉回来过冬的。那时候觉得挺有意思，小小的一只老鼠都懂得囤粮过冬，不得不说万物有灵。
我打开门，看到小胖和春妮站在门口冲我笑，我尴尬地挠挠后脑勺：“走吧，去看看。”
小胖大拇指朝背后一指：“走着。”
我们到了鼓儿屯，在屯子口看到那里聚集了很多人，二狗也正在那里看热闹。
见我来了，他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竟转头回了屯里。
这反而好，我也不想跟他打嘴仗了。
在人群的包围圈里，有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带着头巾坐在一块大青石上。
我指指：“就是她吗？”
春妮小声说：“是，你看她前面。”
我凑过去，看地上有五只老鼠排成一排，毕恭毕敬地蜷缩在她的跟前。冬天雪冷，老鼠站在雪上瑟瑟发抖。
“你看，她让这些老鼠干啥，老鼠就干啥。”小胖也说道。
我瞅瞅老太太，见她头巾下银发苍苍，一双眼睛透着碧蓝，看上去已经十分年迈。
那老太太面无表情，抬起枯槁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圈，那些老鼠立刻在咬着尾巴原地转圈。
我看着这画面，总觉得像马戏团，于是小声道：“这些老鼠，不会是她训练的吧？”
“不是，她吹得口哨，这些老鼠都是从庄稼地里走出来的。”说完还指了指老太太的身边：“你看。”
就见老太太的旁边堆了一堆的谷物，像一座高高的小山。我吃了一惊，这些老鼠把自己过冬的粮食都搬出来了。
可我却觉得不对，出马仙不是应该供奉灰仙，现如今怎么是反过来的。
村里见了这般神奇的事，纷纷拿东西来供奉大仙，老太太别的都没有，单单只要了一只老母鸡。
几只老鼠谨慎伺候着，老太太一挥手，老鼠们立刻慌慌张张跑掉了。
我一看，这哪里是出马仙，是个神婆倒是不假。
老太太拎着鸡，就朝西去了，屯里的人对着她的方向又跪又拜。
我看这老太太古怪的很，就和小胖、春妮瞧瞧跟在她后面。
老太太沿着田边一直走，古怪的是，那些田里的老鼠都从洞里出来，对她拜首叩地，模样十分敬畏。
我看得咋舌，真是邪了门了，老鼠竟然叩拜起人来了。
春妮两眼泛光，不禁也生了崇敬之情：“哇，这老太太好厉害。”
小胖摇着头，装模做样地说道：“我看她身缠邪气，一看就是个妖孽。”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是你大仙啊。”
那老太太继续往前走，进了西边坟地。那坟地，就是当初我看到五鬼拉棺的地方。
“走，咱去看看她去那干啥。”
我们小心翼翼跟了进去，只见那老太太趴在地上，正在不停扭动身子。
我还在想，这老太太是不是有病，于是喊道：“喂，你在干什么？”
她显然吃了一惊，猛然扭过身子。我们看到她手上捧着那只老母鸡，嘴上全是鸡毛，而一双眼睛竟是蟒眼。
我们三个都吃了一惊，我最先反应过来，叫道：“是黄皮子附身！”
我的手指立刻弯成鹰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老太太抓了过去。
“鹰爪功。”老太太阴恻恻冷笑了一声，对我抓过去的鹰爪顺手拈来，直接抓住我的手腕向下一折，我扑通跪在了雪地上，疼得脸都变了型。
“放开娃子！”春妮拔出飞刀掷了过来。
老太太一张嘴，咣，竟然用牙齿就给咬住了。
我一脸瞠目结舌，这老太太是什么鬼东西。
小胖刚要动手，老太太瞄了一眼，一双竖瞳像刀子一样戳了过去。小胖的动作立刻定住，冷汗直流在原地颤个不停。
老太太把飞刀吐出来，语气冰冷地说：“你们是姓段的徒弟吧？”说着竟然松开了手。
我活动活动手腕从地上站起来：“你是谁？”
老太太背对着我们，竟然又蹲到地上去撕咬那只老母鸡，最后咕地一声都吞进了肚子里，这才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
我一阵作呕，和春妮、小胖远远站着。
她吃完以后站起身来，“晚上让那姓段的来这里，就说老婆子我找他。”说完头也没回，就朝着林子里去了。
“这老太太，邪里邪气的，好吓人啊。”春妮说着还吓得抱紧了肩膀。
“你们刚才看到她的眼睛没有，是蛇的眼睛。我看这老太太不是灰仙，应该是个柳仙，所以那些老鼠才那么怕她。”我这样一推测，小胖和春妮都表示赞同。
“那她找段爷干啥啊？”
小胖眼睛咕噜一转：“你们说，会不会是段爷的老相好。”
“呸！”我露出一脸嫌弃，“她又老又丑，段爷怎么可能会找这样的！”
“就是，咱段爷长得那么美男。哥，你别瞎说。”
小胖嘿嘿笑笑：“那可不好说。”
我懒得听他胡扯，不如直接去找段爷问个清楚。
我们跑到段爷家，把这事儿一股脑给他说了。
他听了，皱皱眉头：“我知道了。”说着去书架上拿下一个盒子。
我们好奇望着，段爷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圆形的白玉，玉体温润柔美。
段爷给我们说过，这是一块阴玉。玉为地胎，可以储存阴阳之气，人若带久了，玉吸收了人足够的阳气，就会变得有灵性，会为主人挡灾。但是一块玉只能挡一次，一旦挡过灾这块玉就没用了，而且在玉的里面会出现一条裂缝。所以有裂缝的玉是不能买的，那说明玉已经挡过灾，玉胎已碎不能再吸收阳气。
但是玉也不全是好的，玉能吸收阳气，也能吸收阴气，例如和死人埋在一起的玉。这种阴玉带了不仅不会保护人还会伤人，甚至引来灾厄。
“段爷，你拿这个做什么？”我不安道。
“把这给那蛇婆。”然后转头叮嘱我们，“你们回家去，晚上不准来。”
说完还把我们轰了出来，段爷这样越是藏着掖着，我们反而越是好奇。
“你们说段爷为什么要把那阴玉给蛇婆？”我问道。
“娃子，你这么问就问错了，你应该问那蛇婆要这阴玉做什么？”小胖一副已经明了于心的模样。
“哦？”我也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说，蛇婆要那阴玉做什么？”
“蛇性属阴，段爷都教过咱，她要那阴玉，肯定是修炼呗。”
我点点头，这话还真有道理，我又问：“那段爷为什么要给她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胖笑嘻嘻地说。
“肯定是段爷有把柄在她那里。”春妮说。
我摇摇头，段爷行事光明磊落，才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不会有把柄。
小胖一惊一乍道：“不会真的是情债吧？”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段爷点好。”
“那你倒是假设一个啊。”
我没去理他，反正晚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当晚，天上下起了雪，寒风裹挟着冰雪，天地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冰窟。
我和小胖、春妮围着围脖，等着那蛇婆和段爷来接头。怕被它们发现，我们先藏在了旁边的小树林。我带来了枪，那蛇婆飞刀、鹰爪功能接下，我就不信她能接下子弹。
就算她能请来蛇仙上身，还能刀枪不入不成。
“来了来了，段爷来了！”
我朝着鼓儿屯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段爷正朝着这边而来。
他进了坟地，先是左右看看，像是在找那蛇婆的身影。
“走，咱赶紧过去。”说着我就提了枪带头溜了过去，小胖、春妮紧随其后。
我们躲到一个坟茔子后面，悄悄盯着外面的动静。
这天寒地冻，按理说蛇都冬眠了，但是有出马仙出马，倒是也无所谓。只是我心里有些气这些出马仙，明明是人，为什么要和这些山林精魅搅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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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和春妮还有远声哥来叫门，我也不理他们。
第四天，小胖跟春妮突然跑来砸我房间的门，“娃子，快出来看出马仙！”
出马仙？五大草头仙，胡、黄、白、柳、灰，狐狸，黄皮子，刺猬，蛇还有老鼠。而出马仙，用段爷的话说，就是这五大仙的狗腿子而已。出马仙其实也不单单是这五家，也有一些其它比较通灵的动物。
我有些心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咸不淡地喊道：“哪家的出马仙？”
外面一听，咯咯笑了起来：“灰家的，赶紧出来吧。”
老鼠？这老鼠能有什么大本事。而且大家都讨厌老鼠，因为爱偷粮食。
有一次秋收，我们跟着小刘老师下地干农活，美其名曰体验劳动。结果小刘老师一锄头下去刨出一个大洞，紧接着一只硕大的老鼠滋溜从里面跑了出来，小刘老师吓得大叫。老鼠跑掉了，我们过去把那洞刨开，从里面掏出足足一捧的粮食，而且还是好几种，多是玉米、花生。
秋收的时候经常刨出老鼠洞，里面大多有满仓的五谷杂粮，都是它们拉回来过冬的。那时候觉得挺有意思，小小的一只老鼠都懂得囤粮过冬，不得不说万物有灵。
我打开门，看到小胖和春妮站在门口冲我笑，我尴尬地挠挠后脑勺：“走吧，去看看。”
小胖大拇指朝背后一指：“走着。”
我们到了鼓儿屯，在屯子口看到那里聚集了很多人，二狗也正在那里看热闹。
见我来了，他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竟转头回了屯里。
这反而好，我也不想跟他打嘴仗了。
在人群的包围圈里，有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带着头巾坐在一块大青石上。
我指指：“就是她吗？”
春妮小声说：“是，你看她前面。”
我凑过去，看地上有五只老鼠排成一排，毕恭毕敬地蜷缩在她的跟前。冬天雪冷，老鼠站在雪上瑟瑟发抖。
“你看，她让这些老鼠干啥，老鼠就干啥。”小胖也说道。
我瞅瞅老太太，见她头巾下银发苍苍，一双眼睛透着碧蓝，看上去已经十分年迈。
那老太太面无表情，抬起枯槁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圈，那些老鼠立刻在咬着尾巴原地转圈。
我看着这画面，总觉得像马戏团，于是小声道：“这些老鼠，不会是她训练的吧？”
“不是，她吹得口哨，这些老鼠都是从庄稼地里走出来的。”说完还指了指老太太的身边：“你看。”
就见老太太的旁边堆了一堆的谷物，像一座高高的小山。我吃了一惊，这些老鼠把自己过冬的粮食都搬出来了。
可我却觉得不对，出马仙不是应该供奉灰仙，现如今怎么是反过来的。
村里见了这般神奇的事，纷纷拿东西来供奉大仙，老太太别的都没有，单单只要了一只老母鸡。
几只老鼠谨慎伺候着，老太太一挥手，老鼠们立刻慌慌张张跑掉了。
我一看，这哪里是出马仙，是个神婆倒是不假。
老太太拎着鸡，就朝西去了，屯里的人对着她的方向又跪又拜。
我看这老太太古怪的很，就和小胖、春妮瞧瞧跟在她后面。
老太太沿着田边一直走，古怪的是，那些田里的老鼠都从洞里出来，对她拜首叩地，模样十分敬畏。
我看得咋舌，真是邪了门了，老鼠竟然叩拜起人来了。
春妮两眼泛光，不禁也生了崇敬之情：“哇，这老太太好厉害。”
小胖摇着头，装模做样地说道：“我看她身缠邪气，一看就是个妖孽。”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是你大仙啊。”
那老太太继续往前走，进了西边坟地。那坟地，就是当初我看到五鬼拉棺的地方。
“走，咱去看看她去那干啥。”
我们小心翼翼跟了进去，只见那老太太趴在地上，正在不停扭动身子。
我还在想，这老太太是不是有病，于是喊道：“喂，你在干什么？”
她显然吃了一惊，猛然扭过身子。我们看到她手上捧着那只老母鸡，嘴上全是鸡毛，而一双眼睛竟是蟒眼。
我们三个都吃了一惊，我最先反应过来，叫道：“是黄皮子附身！”
我的手指立刻弯成鹰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老太太抓了过去。
“鹰爪功。”老太太阴恻恻冷笑了一声，对我抓过去的鹰爪顺手拈来，直接抓住我的手腕向下一折，我扑通跪在了雪地上，疼得脸都变了型。
“放开娃子！”春妮拔出飞刀掷了过来。
老太太一张嘴，咣，竟然用牙齿就给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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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背对着我们，竟然又蹲到地上去撕咬那只老母鸡，最后咕地一声都吞进了肚子里，这才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
我一阵作呕，和春妮、小胖远远站着。
她吃完以后站起身来，“晚上让那姓段的来这里，就说老婆子我找他。”说完头也没回，就朝着林子里去了。
“这老太太，邪里邪气的，好吓人啊。”春妮说着还吓得抱紧了肩膀。
“你们刚才看到她的眼睛没有，是蛇的眼睛。我看这老太太不是灰仙，应该是个柳仙，所以那些老鼠才那么怕她。”我这样一推测，小胖和春妮都表示赞同。
“那她找段爷干啥啊？”
小胖眼睛咕噜一转：“你们说，会不会是段爷的老相好。”
“呸！”我露出一脸嫌弃，“她又老又丑，段爷怎么可能会找这样的！”
“就是，咱段爷长得那么美男。哥，你别瞎说。”
小胖嘿嘿笑笑：“那可不好说。”
我懒得听他胡扯，不如直接去找段爷问个清楚。
我们跑到段爷家，把这事儿一股脑给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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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好奇望着，段爷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圆形的白玉，玉体温润柔美。
段爷给我们说过，这是一块阴玉。玉为地胎，可以储存阴阳之气，人若带久了，玉吸收了人足够的阳气，就会变得有灵性，会为主人挡灾。但是一块玉只能挡一次，一旦挡过灾这块玉就没用了，而且在玉的里面会出现一条裂缝。所以有裂缝的玉是不能买的，那说明玉已经挡过灾，玉胎已碎不能再吸收阳气。
但是玉也不全是好的，玉能吸收阳气，也能吸收阴气，例如和死人埋在一起的玉。这种阴玉带了不仅不会保护人还会伤人，甚至引来灾厄。
“段爷，你拿这个做什么？”我不安道。
“把这给那蛇婆。”然后转头叮嘱我们，“你们回家去，晚上不准来。”
说完还把我们轰了出来，段爷这样越是藏着掖着，我们反而越是好奇。
“你们说段爷为什么要把那阴玉给蛇婆？”我问道。
“娃子，你这么问就问错了，你应该问那蛇婆要这阴玉做什么？”小胖一副已经明了于心的模样。
“哦？”我也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说，蛇婆要那阴玉做什么？”
“蛇性属阴，段爷都教过咱，她要那阴玉，肯定是修炼呗。”
我点点头，这话还真有道理，我又问：“那段爷为什么要给她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胖笑嘻嘻地说。
“肯定是段爷有把柄在她那里。”春妮说。
我摇摇头，段爷行事光明磊落，才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不会有把柄。
小胖一惊一乍道：“不会真的是情债吧？”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段爷点好。”
“那你倒是假设一个啊。”
我没去理他，反正晚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当晚，天上下起了雪，寒风裹挟着冰雪，天地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冰窟。
我和小胖、春妮围着围脖，等着那蛇婆和段爷来接头。怕被它们发现，我们先藏在了旁边的小树林。我带来了枪，那蛇婆飞刀、鹰爪功能接下，我就不信她能接下子弹。
就算她能请来蛇仙上身，还能刀枪不入不成。
“来了来了，段爷来了！”
我朝着鼓儿屯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段爷正朝着这边而来。
他进了坟地，先是左右看看，像是在找那蛇婆的身影。
“走，咱赶紧过去。”说着我就提了枪带头溜了过去，小胖、春妮紧随其后。
我们躲到一个坟茔子后面，悄悄盯着外面的动静。
这天寒地冻，按理说蛇都冬眠了，但是有出马仙出马，倒是也无所谓。只是我心里有些气这些出马仙，明明是人，为什么要和这些山林精魅搅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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