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写信_平凡女子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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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写信

  陶夭夭讲的故事让赤那坚信用她来要挟玉郎是办对了。

  玉郎若对陶夭夭没情,老夫人根本没必要棒打鸳鸯。

  赤那认为,老夫人不同意玉郎喜欢陶夭夭,约莫因为此女的出生。

  赤那兴冲冲吩咐道:“阿克丹,你去把笔和纸找来。给这位小公子写信。”

  嘿,赤那内心开了花,原不过以为陶夭夭和玉郎有些关系,却不想关系非比寻常。

  陶夭夭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大哥,写写…….写什么啊?”

  赤那道:“也不用你写什么。主要我写,让他一个人来此,若敢带一个人,就先杀了你。你只需要写几句让他确认你在我们手里就行。”

  陶夭夭没了力气,突然觉得虚弱不堪,哪哪都疼了。

  她气若游丝道:“他不会为了我来的,谁会为了一个下人冒生命危险。”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你不是说她信任你,喜欢你、离不开你吗?”赤那半真半假地笑道。

  陶夭夭脸皮发臊,尴尬道:“…….那也许只是我的错觉。”

  赤那道:“试试也无妨,他来了呢,必然会死在这里。我们带你走。”

  “他要是不来呢?”陶夭夭小心翼翼问。

  赤那道:“不来的话,我们送你回去,继续你的慢性毒药计划,只是你现在不住侯府,还能继续下毒?”

  “这有什么问题,不喜欢我的是老夫人,又不是玉郎,我在妙香楼做好了吃食也是可以让随从送给他的,只要不见面,老夫人也不会对我怎样,毕竟我也是她一手一脚带大的,多少是有些感情。”

  赤那点点头:“如此甚好。”

  陶夭夭却整个人都不好了。

  赤那此言,意思是说杀了玉郎,会把自己带走,应该是带回他那蛮夷之地去。

  去干什么,简直不用想!

  若玉郎不来,他才有机会回到妙香楼。

  可是玉郎会来吗?她怕的是他来,怕得心肝打颤!

  她不知道这些人在外面设了什么天罗地网等着他。

  她并不是怕去蛮夷之地,而是怕玉郎真的身死,若这个世界没了他,她只这么想了一下,就万念俱灰。

  她紧张地思索着自己怎样在赤那的眼皮下,暗示玉郎不要中计。

  赤那写好他那一部分内容,拿过来给陶夭夭过目。

  果然言简意赅,说玉夭在他们手中,令玉郎孤身一人来此换人,若带人来,先杀玉夭;若不来,还是杀玉夭。

  陶夭夭:“……”

  赤那把纸笔塞到陶夭夭手,让一人俯身弓背做了桌子。

  陶夭夭握笔那手重如千钧。

  哆嗦半天,她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浆糊一样的脑里怎样都想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所谓像样的话,至少应该是不引起赤那怀疑,符合他要求的语言,但又是让玉郎千万别来的意思。

  赤那:“快写!磨蹭什么?难道你希望我们砍你的手带过去?!”

  陶夭夭:“不砍手,他不认识我的手。”

  赤那:“那还不快写!”

  陶夭夭:“他他……他认识我的头。”

  陶夭夭突然想豁出去,自己和玉郎的命,孰轻孰重,这简直不需要掂量。

  她活着莫非浪费粮食,但玉郎不同,他有他的使命。

  赤那:“你想死?原来你也对他有情!有意思!”

  他双目精光四射,桀骜阴狠地盯着陶夭夭的脸片刻,哈哈大笑道:“你不报家仇了?”

  陶夭夭镇定心神,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赤那玩味着她的脸色,放低声音道:“那就随便写几个字。”“我最怕写字。字丑。”

  “丑也写,是不是谁的字都没有你的丑?”

  “是吧……..驱邪镇鬼那种。”

  “那写个字来看看。如果你的字丑得独特,本身就是个信物。”

  于是陶夭夭用了毕生最潦草放纵的笔法,配合最认真的表情费力地小心翼翼写了一个字。

  那个字黑漆漆大而愚蠢兼怪异,赤那认了半天硬是没认出是啥东西,关键还把那张纸都占完了,连个落款的地方都没有。

  赤那:“这是个啥字?”

  陶夭夭:“救命的救啊。”

  赤那左右端详,看得抓耳挠腮,一脑门官司盯着陶夭夭的眼睛,那眼神可以翻译为:你耍猴呢。

  赤那不耐烦地吼:“阿克丹,换纸!”

  这次,赤那警告陶夭夭认真写,再这样浪费时间,他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这句话一瞬震慑了陶夭夭。

  她其实不怕死,心想还省了自己去自杀。

  自己这没用的废物早死早超生,死了一了百了,也不用再头疼怎么回去养活那“一家子”了。

  但“有的是办法”却让她不敢造次了,别的不说,单就是赤那撕了她的衣服,让这群蛮人知道她是个女人后果就很可怕。

  她不怕死,但怕屈辱地死。

  于是她开始认真书写,用尽了自己全部领悟的书法诀窍,写了一首诗:

  花褪残红春杏小

  燕飞堂前绿水绕

  枝柳绵吹又少

  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四句写得极其工整,她是用了对待遗书的规格,高标准,严要求地完成。

  她想,自己若身死此地,这也就是自己最后的墨宝了。

  字很工整,丑得工整,肃穆。

  赤那已经看出陶夭夭是用了吃奶的力气认真对待了,便示意她落款。

  陶夭夭看赤那没有吐槽字和内容,于是庄重地落下了自己的大名。

  赤那和那群人围着纸张琢磨了半天,字每个都认识,连起来又不知道啥意思了。

  为了防止有诈,赤那叫陶夭夭逐字逐句解释了一遍。

  陶夭夭照着字面注译成了伤春惜春。

  赤那纳闷:“你为何要写这首?”

  陶夭夭道:“因为仅这首诗能代表我的身份。”

  她又开始新一轮忽悠,说这首诗为她启蒙时原创,是玉郎看着她憋出的,没有第二人知道这首诗。还说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把诗拿出去问任何一个奉贤人,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作者是谁。

  她说的诚恳,而且极其自信。

  当然自信,她陶夭夭杂糅的诗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奉贤绝无穿帮的可能。

  至于为何要杂糅这样一首诗,这是她那浆糊脑里拼凑出的最后希望。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死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

  这是对玉郎的规劝了,意思让他少作死,由她自生自灭好了。

  赤那把信折好,挥手叫来熬登,说他穿戴最整齐,让他连夜下山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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