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甜蜜时刻
陆行紧紧拥抱着姜写意，笑逐颜开，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开心得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一般。
树荫下虽清凉，可毕竟是暑天，姜写意感受到对方身上滚滚而来的热气，热得出了汗。
她本来想直接一把推开陆行，却又想到陆行因为自己，在这段感情中而没有什么安全感。
这一推怕是陆行又要多想，于是轻轻按在陆行肩上，用指骨敲着陆行的肩膀。
陆行抬起头，眼眸中蕴着股子疑惑之色，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太热了。”
陆行这才松开她，慢腾腾地从她上方挪开。
还未完全起身时，正巧长守进来了。
长守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那张只能承载一人的摇椅，发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声音，自己家少爷正压在姜小姐身上，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
看见自己来了，那笑容凝结在唇边，眼神瞬间从柔情似水转变为犀利如刀，似乎在嫌弃他为何这般没眼色。
长守呆站在原地，如小鸡看见了野鹰，吓得一动也不敢动，饶是长守这般粗线条的人，也知道自己闯进来惹得少爷不开心了。
姜写意见有人来了，赶忙将陆行推搡下去，两人虽有婚约，但毕竟还未大婚，这样亲密不合规矩。
姜写意急忙低头整理着衣襟。
陆行平静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问道：“何事？”
“厨房做好了晚饭，是在这吃还是……回去吃。”
“就一并在这吃吧。”
长守得令便去往厨房嘱咐一声。
待丰盛的菜肴布满方桌，姜写意与陆行盥手毕，一同落了座。
长恭与长守连带着几个仆从立于一旁。
陆行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还替姜写意添菜，长恭记得前几日这两人还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吵架，如今这番姿态叫长恭顿觉诧异。
他的目光在陆行脸上微微停顿了一下，侧过头，低声问长守道：“少爷嘴上怎么了？”
长守转过头，拿手挡在嘴边，八卦道：“你觉得谁敢咬少爷，自然是那位姜小姐。”
说着，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笑道：“嘻嘻，这般刁蛮任性的小姐，少爷都拿捏住了，少爷果然很有魅力。等回去盛京，我看这位姜小姐就该成为我们的少夫人了。”
长守还欲与长恭八卦点什么，比如他刚才在院中所见，但见长恭兴致不高，不知在恼些什么，只得作罢。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
陆行随意地问道：“明日天气不错，可要出去转转？”
姜写意咬着筷子想了想，确实，来到中州后，还未怎么出去转过，正好明日可以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便答应了，“好啊。”
第二日，巳时。
姜写意用过午饭，正欲起身离开，却被陆行叫住。
陆行令人拿过一个木盘，上面放着叠放好的草灰色罗衣，递给了姜写意。
姜写意不明所以，伸手摸着上面，丝丝凉凉的，又用手指捻着布料，很是轻薄透气，夏天穿最合适不过。
“没想到中州竟有这样的工艺！”
盛京城自然不缺人才与顶级的手艺，这蝉衣却因工序复杂极其费时，不用其他材料，只用天蚕丝。
大约几千只天蚕吐出的丝才能成一件，因此一年最多出十件，故价格昂贵，只有皇家及名门贵族才能买得起。
姜写意也不过只得两件，自然知晓这件衣服的价值。
“是母亲来时给的衣料，我知你怕热，就令人拿去裁了衣服。”
姜写意道：“既是陆夫人给你的，我拿怎么合适？”
“我穿不来这种衣料，你一向娇气，穿这个正好。”
……
明明好好的事，从陆行口中说出来，却没得叫人生气。
姜写意拨了一下衣服，见有下裙，奇怪地问道：“为何不裁成男装？”
姜写意自从来了来了中州，为图方便，基本穿的都是男装。
陆行见问，端起茶，佯装没听见，避而不答。
姜写意瞧他这个样子，凑过去，在陆行耳边说道：“是不是因为昨日的事？”
姜写意见陆行耳朵尖尖冒着粉红，笑得更加灿烂，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
接着，她笃定地说道：“所以你吃醋了。”
她两只手从陆行背后环绕过去，搂着陆行的肩膀，侧着脑袋，小声说道：“你昨日还说我小气，如今连个姑娘家的醋也吃，你羞不羞人啊？”
陆行尴尬地用手握拳在嘴边咳咳两声，示意姜写意注意规矩，这会还有旁人。
姜写意才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她只是觉得逗陆行很好玩，以前她怎么没发现陆行的这个弱点——一挑逗就害羞。
最后她还是松开了手，拿过衣服，回了自己屋子换衣服。
待过了一会，姜写意穿着草灰的罗衣，快步走了出来，头发披散着，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1】。
姜写意望着陆行，苦恼道：“可我不会绾发。”
陆行想起来姜写意刚来中州的那一天，头发也是随意扎着的，经过长途奔波，头发乱蓬蓬的，这几日一直扎着个简单的马尾。
“我给你绾。”
“你会吗？”
姜写意对此抱着怀疑的态度。
直到她看到镜中的自己，头发被绾成一个歪歪斜斜的发髻，鬓角边还有一缕，刚才未被捋上去的发丝。
额前的头发松松散散的，姜写意敢保证，若是自己这个发型出去，不是被人误认为疯癫就是被人以为是哪里来的乞婆。
果然不能对陆行抱有什么期望。
姜写意嫌弃地将头发散开，一边用梳子将发丝梳顺，一边撇着嘴说道：“还不如我自己用发带，随便扎个小揪揪。”
陆行试图为自己辩解道：“谁知道你们女子的发髻这般难束，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个男子会束。”
姜写意向来怼陆行怼习惯了，陆行一反驳，她就下意识开口回驳道：“怎么没有？顾瑾……”，姜写意一时口快，差点说出那人的名字。
呼吸都暂停了一瞬，耳朵里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姜写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镜中窥看着陆行的动作。
幸好名字还未说全，陆行并未发觉，姜写意迅速改口道：“呃……是故事里，故事里的贤夫良父就是要学会这些的，要替妻子绾发。”
“哦，是吗？那故事里还说什么？”，陆行这次替姜写意重新绾了个发髻，和男子发髻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戴满了金簪珠钗。
“贤夫良父还得掌四德，夫德、夫言、夫容、夫功，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姜写意继续胡编道。
陆行听了，挑了挑眉，唇角微勾，捏着姜写意的小脸，戏谑道；“哪里看来的？净是你一个人胡诌。”
姜写意很想反驳，自己前面那句确实没有胡诌。
前世，和顾瑾衍成婚后，顾瑾衍也不知是从哪学会的手艺，什么凌云髻，垂髻，流苏髻都会绾。
但因姜写意平日无事，起的稍晚，而顾瑾衍身为太子，政务繁忙，每日卯时便起了，只有每月休沐日，早上才会与姜写意一齐晚起。
待洗漱穿衣后，便替她绾发，偶尔也用螺子黛替她画着蛾眉，两个人在镜前依偎，如一对令人惊羡的佳偶。
姜写意曾说过：“让如意和吉祥做这些就好。”
顾瑾衍抚在她的肩上，柔声道：“若是可以，我倒想为娘子天天做这些。”
姜写意以为顾瑾衍虽看上去，对一切都是平平淡淡的，什么也不在乎，可她是被顾瑾衍唯一放在心上的。
直到顾瑾衍成了皇帝，变得更忙，忙到几步不踏入后宫，更别说替她绾发画眉。
再后面，姜写意才明白顾瑾衍放在心上的不是她姜写意，而是背后的姜家，那至高无上的权势。
姜写意不禁心里感到一阵悲戚，眼角微微湿润，她和顾瑾衍是怎么走到最后一步的呢？
他要娶白月光，她可以退让，他只独宠贵妇一人，她也可以退让，唯独那皇后之位，她不可以退让。
她姜写意可是穿着凤冠霞帔，伴着十里红妆，由十六人大轿抬入东宫，是礼部下发告示昭告天下的太子妃。
随着顾瑾衍登上帝位，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后。
她若是退了，就是承认，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于是顾瑾衍为了白月光，赶尽杀绝，揭露真相前的所有温情，都是虚假的。
陆行见姜写意表情有些失落，朱唇紧抿，眼底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
陆行哄道：“不就是绾发吗？有什么难的？我就不信能比四书五经还难，你喜欢什么样式？”
姜写意看着一脸关切的陆行，抑制住心里涌动的波涛，心道：陆行虽从小和我不对付，但勉强也算一起长大的。
我也是亲眼看着他，从人人都赞道的逸群之才考上探花，如今成为独当一面的陆大人，人品自是没得说。
只愿这一次，自己没有做错选择。
“你绾什么我都喜欢。”姜写意道。
中州西面的营市街是中州最繁华的街道之一。
道路两边摆着满满当当的货架，有卖饰品的，有卖油纸伞的，零零碎碎应有尽有。
后面是砌着砖，比街面高出个两三寸的建筑，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头，被切割成若干个小商铺，卖的就比较正规了，什么钱庄，当铺，药房等。
“卖冰糖葫芦了，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夏天开胃解暑……”
“公子，看一看我们这的首饰，什么手镯，项链，我们都有，为您夫人买一件吗？”
……
妇人们肘间挎着一个菜篮，时不时停下脚步，在货摊前打量一番，有了想要的，就驻足与商贩激烈地开始讨价还价，若是没看中，便摆摆头就走了。
几个还不到大人小腿高的孩子们，在人群中见缝插针地跑着，窜着。若是撞到人了，大人也就呵斥两声，不予计较。
有两个小童急着要去买糖葫芦，直冲冲地穿过人流，人群中来不及躲闪的人，惊呼一声，顿时变得乱哄哄，闹嚷嚷。
姜写意听见吵闹声，正转头要看发生何事，转眼间，来不及躲闪这两个小孩，眼见就要被撞上。
身旁的陆行眼疾手快，伸手将姜写意拉了过去。
待孩童跑了过去，人群再次恢复之前的秩序。
姜写意的手被陆行握着，两人十指相扣，姜写意感受到手掌上传来另一人的温度，在这样的场景下，陆行的手像是一团火焰，热得她脸上泛着淡淡的粉红。
她甩动了一下手腕，但陆行没有松手，反倒义正词严地说道：“你走路太不小心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拉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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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想直接一把推开陆行，却又想到陆行因为自己，在这段感情中而没有什么安全感。
这一推怕是陆行又要多想，于是轻轻按在陆行肩上，用指骨敲着陆行的肩膀。
陆行抬起头，眼眸中蕴着股子疑惑之色，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太热了。”
陆行这才松开她，慢腾腾地从她上方挪开。
还未完全起身时，正巧长守进来了。
长守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那张只能承载一人的摇椅，发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声音，自己家少爷正压在姜小姐身上，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
看见自己来了，那笑容凝结在唇边，眼神瞬间从柔情似水转变为犀利如刀，似乎在嫌弃他为何这般没眼色。
长守呆站在原地，如小鸡看见了野鹰，吓得一动也不敢动，饶是长守这般粗线条的人，也知道自己闯进来惹得少爷不开心了。
姜写意见有人来了，赶忙将陆行推搡下去，两人虽有婚约，但毕竟还未大婚，这样亲密不合规矩。
姜写意急忙低头整理着衣襟。
陆行平静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问道：“何事？”
“厨房做好了晚饭，是在这吃还是……回去吃。”
“就一并在这吃吧。”
长守得令便去往厨房嘱咐一声。
待丰盛的菜肴布满方桌，姜写意与陆行盥手毕，一同落了座。
长恭与长守连带着几个仆从立于一旁。
陆行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还替姜写意添菜，长恭记得前几日这两人还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吵架，如今这番姿态叫长恭顿觉诧异。
他的目光在陆行脸上微微停顿了一下，侧过头，低声问长守道：“少爷嘴上怎么了？”
长守转过头，拿手挡在嘴边，八卦道：“你觉得谁敢咬少爷，自然是那位姜小姐。”
说着，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笑道：“嘻嘻，这般刁蛮任性的小姐，少爷都拿捏住了，少爷果然很有魅力。等回去盛京，我看这位姜小姐就该成为我们的少夫人了。”
长守还欲与长恭八卦点什么，比如他刚才在院中所见，但见长恭兴致不高，不知在恼些什么，只得作罢。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
陆行随意地问道：“明日天气不错，可要出去转转？”
姜写意咬着筷子想了想，确实，来到中州后，还未怎么出去转过，正好明日可以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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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巳时。
姜写意用过午饭，正欲起身离开，却被陆行叫住。
陆行令人拿过一个木盘，上面放着叠放好的草灰色罗衣，递给了姜写意。
姜写意不明所以，伸手摸着上面，丝丝凉凉的，又用手指捻着布料，很是轻薄透气，夏天穿最合适不过。
“没想到中州竟有这样的工艺！”
盛京城自然不缺人才与顶级的手艺，这蝉衣却因工序复杂极其费时，不用其他材料，只用天蚕丝。
大约几千只天蚕吐出的丝才能成一件，因此一年最多出十件，故价格昂贵，只有皇家及名门贵族才能买得起。
姜写意也不过只得两件，自然知晓这件衣服的价值。
“是母亲来时给的衣料，我知你怕热，就令人拿去裁了衣服。”
姜写意道：“既是陆夫人给你的，我拿怎么合适？”
“我穿不来这种衣料，你一向娇气，穿这个正好。”
……
明明好好的事，从陆行口中说出来，却没得叫人生气。
姜写意拨了一下衣服，见有下裙，奇怪地问道：“为何不裁成男装？”
姜写意自从来了来了中州，为图方便，基本穿的都是男装。
陆行见问，端起茶，佯装没听见，避而不答。
姜写意瞧他这个样子，凑过去，在陆行耳边说道：“是不是因为昨日的事？”
姜写意见陆行耳朵尖尖冒着粉红，笑得更加灿烂，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
接着，她笃定地说道：“所以你吃醋了。”
她两只手从陆行背后环绕过去，搂着陆行的肩膀，侧着脑袋，小声说道：“你昨日还说我小气，如今连个姑娘家的醋也吃，你羞不羞人啊？”
陆行尴尬地用手握拳在嘴边咳咳两声，示意姜写意注意规矩，这会还有旁人。
姜写意才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她只是觉得逗陆行很好玩，以前她怎么没发现陆行的这个弱点——一挑逗就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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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过了一会，姜写意穿着草灰的罗衣，快步走了出来，头发披散着，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1】。
姜写意望着陆行，苦恼道：“可我不会绾发。”
陆行想起来姜写意刚来中州的那一天，头发也是随意扎着的，经过长途奔波，头发乱蓬蓬的，这几日一直扎着个简单的马尾。
“我给你绾。”
“你会吗？”
姜写意对此抱着怀疑的态度。
直到她看到镜中的自己，头发被绾成一个歪歪斜斜的发髻，鬓角边还有一缕，刚才未被捋上去的发丝。
额前的头发松松散散的，姜写意敢保证，若是自己这个发型出去，不是被人误认为疯癫就是被人以为是哪里来的乞婆。
果然不能对陆行抱有什么期望。
姜写意嫌弃地将头发散开，一边用梳子将发丝梳顺，一边撇着嘴说道：“还不如我自己用发带，随便扎个小揪揪。”
陆行试图为自己辩解道：“谁知道你们女子的发髻这般难束，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个男子会束。”
姜写意向来怼陆行怼习惯了，陆行一反驳，她就下意识开口回驳道：“怎么没有？顾瑾……”，姜写意一时口快，差点说出那人的名字。
呼吸都暂停了一瞬，耳朵里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姜写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镜中窥看着陆行的动作。
幸好名字还未说全，陆行并未发觉，姜写意迅速改口道：“呃……是故事里，故事里的贤夫良父就是要学会这些的，要替妻子绾发。”
“哦，是吗？那故事里还说什么？”，陆行这次替姜写意重新绾了个发髻，和男子发髻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戴满了金簪珠钗。
“贤夫良父还得掌四德，夫德、夫言、夫容、夫功，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姜写意继续胡编道。
陆行听了，挑了挑眉，唇角微勾，捏着姜写意的小脸，戏谑道；“哪里看来的？净是你一个人胡诌。”
姜写意很想反驳，自己前面那句确实没有胡诌。
前世，和顾瑾衍成婚后，顾瑾衍也不知是从哪学会的手艺，什么凌云髻，垂髻，流苏髻都会绾。
但因姜写意平日无事，起的稍晚，而顾瑾衍身为太子，政务繁忙，每日卯时便起了，只有每月休沐日，早上才会与姜写意一齐晚起。
待洗漱穿衣后，便替她绾发，偶尔也用螺子黛替她画着蛾眉，两个人在镜前依偎，如一对令人惊羡的佳偶。
姜写意曾说过：“让如意和吉祥做这些就好。”
顾瑾衍抚在她的肩上，柔声道：“若是可以，我倒想为娘子天天做这些。”
姜写意以为顾瑾衍虽看上去，对一切都是平平淡淡的，什么也不在乎，可她是被顾瑾衍唯一放在心上的。
直到顾瑾衍成了皇帝，变得更忙，忙到几步不踏入后宫，更别说替她绾发画眉。
再后面，姜写意才明白顾瑾衍放在心上的不是她姜写意，而是背后的姜家，那至高无上的权势。
姜写意不禁心里感到一阵悲戚，眼角微微湿润，她和顾瑾衍是怎么走到最后一步的呢？
他要娶白月光，她可以退让，他只独宠贵妇一人，她也可以退让，唯独那皇后之位，她不可以退让。
她姜写意可是穿着凤冠霞帔，伴着十里红妆，由十六人大轿抬入东宫，是礼部下发告示昭告天下的太子妃。
随着顾瑾衍登上帝位，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后。
她若是退了，就是承认，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于是顾瑾衍为了白月光，赶尽杀绝，揭露真相前的所有温情，都是虚假的。
陆行见姜写意表情有些失落，朱唇紧抿，眼底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
陆行哄道：“不就是绾发吗？有什么难的？我就不信能比四书五经还难，你喜欢什么样式？”
姜写意看着一脸关切的陆行，抑制住心里涌动的波涛，心道：陆行虽从小和我不对付，但勉强也算一起长大的。
我也是亲眼看着他，从人人都赞道的逸群之才考上探花，如今成为独当一面的陆大人，人品自是没得说。
只愿这一次，自己没有做错选择。
“你绾什么我都喜欢。”姜写意道。
中州西面的营市街是中州最繁华的街道之一。
道路两边摆着满满当当的货架，有卖饰品的，有卖油纸伞的，零零碎碎应有尽有。
后面是砌着砖，比街面高出个两三寸的建筑，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头，被切割成若干个小商铺，卖的就比较正规了，什么钱庄，当铺，药房等。
“卖冰糖葫芦了，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夏天开胃解暑……”
“公子，看一看我们这的首饰，什么手镯，项链，我们都有，为您夫人买一件吗？”
……
妇人们肘间挎着一个菜篮，时不时停下脚步，在货摊前打量一番，有了想要的，就驻足与商贩激烈地开始讨价还价，若是没看中，便摆摆头就走了。
几个还不到大人小腿高的孩子们，在人群中见缝插针地跑着，窜着。若是撞到人了，大人也就呵斥两声，不予计较。
有两个小童急着要去买糖葫芦，直冲冲地穿过人流，人群中来不及躲闪的人，惊呼一声，顿时变得乱哄哄，闹嚷嚷。
姜写意听见吵闹声，正转头要看发生何事，转眼间，来不及躲闪这两个小孩，眼见就要被撞上。
身旁的陆行眼疾手快，伸手将姜写意拉了过去。
待孩童跑了过去，人群再次恢复之前的秩序。
姜写意的手被陆行握着，两人十指相扣，姜写意感受到手掌上传来另一人的温度，在这样的场景下，陆行的手像是一团火焰，热得她脸上泛着淡淡的粉红。
她甩动了一下手腕，但陆行没有松手，反倒义正词严地说道：“你走路太不小心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拉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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