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_我的白莲人设不能掉(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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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

  很快,街上发生暴动的事就传遍了京城,此次伤亡人数不少,又是在大街之上发生的惨案,还有几个官家子弟因此受伤,自然给京城的治安带来了极其不好的影响。

  不少百姓们都人心惶惶,纷纷都说京城要大乱。

  因着此事,禁卫军不少人皆被罚,其中以沈佳唯哥哥为首的几名禁卫军被打了好几军棍,打的鲜血淋漓,差事肯定是当不了了,如今闲在家里休养。

  而随着事态的发展,安家小姐安今瑶下了大牢的事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谁也没想到安今瑶会如此胆大包天,不仅敢违逆圣旨私自溜出府去,还持刀妄想杀害两位出身高贵的小姐,这可样样都是重罪,因而被咸绪帝下令关去了刑狱大家也都没什么好惊讶的。

  只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眼看京城一波事未平一波事又起,安家的案子却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朝堂之上,以秦丞相为首的一众官员对谢殊“严刑逼供”安家奴仆的审问方式很是不满,纷纷嚷着若是锦衣卫什么也查不出来那就赶紧放人,趁早还安成文和安家一个清白。

  谢殊虽在咸绪帝跟前又争取到了三日的时间,但锦衣卫对于安家的调查依旧是一无所获。

  根据安家那个小丫鬟的证词,谢殊派了不少信得过的锦衣卫去寻找安府前管家周路,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锦衣卫不好大肆张贴公告,周路又怕是早就出了京城,寻找起来格外麻烦不说,一连几日过去,竟是一无所获。

  锦衣卫府的蜡烛一点就是一夜,有时候到了天亮还烧着,许多人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一刻不停的奔波着,就是为了在安家的案子上有所突破。

  可这短短三日,纵使锦衣卫府上下的人不吃不喝不睡,在这桩案件上也愣是没有一点进展,安家干净的仿佛真是一个忠臣良将,此番就像是无妄之灾砸在脑门上一样,将“冤”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更何况安成文还日日在牢狱里喊冤。

  等第三日一到,依旧是一无所获的局面,谢殊知道释放安成文已经不能再拖,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只是就在谢殊打算放人的时候,咸绪帝派了宫人来请谢殊进宫,等见到了咸绪帝,谢殊就察觉到了不对。

  事情也是在今日有了转机。

  原来在前几日,禁卫军抓到了那伙在街上到处砍人的罪犯交给了咸绪帝派下来的宫中侍卫,在宫中侍卫的审讯和查问之下,终于搞清楚了这批罪犯的身份和目的。

  他们原是君鞍山的土匪,今年一月份,咸绪帝派人前去剿匪,但因君鞍山地势复杂,官兵们不如这些土匪们了解地形,又要顾忌周遭百姓,故而剿匪的进展并不快。

  但好在一个月前,派去剿匪的官兵们联合当地衙门,这才将困扰君鞍山长达十年的土匪清扫了个干净,只是因为时间拖得太长,总还是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其中就有以君鞍山的二当家杨仆为首的土匪逃了出来,并且一路跑到了京城。

  他们眼看兄弟被捕,妻女被抓,无能为力之下心生怨恨,故而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要给朝廷一点颜色瞧瞧,于是便有了这次的京城暴动。

  事情到现在,其实跟安家还并没有任何关联,直到今日,前去剿匪的官兵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在咸绪帝跟前递上了一封信,这才彻底的将安家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原来是正在被押回京城的其他几个土匪头子听闻了京城暴动之事是杨仆几人干的,唯恐这几人干的蠢事此事牵连到自身,再连累妻儿老小,罪上加罪,故而决定戴罪立功,将与安家暗中勾结的事抖落了出来。

  君鞍山的土匪占据山道长达十年之久,却一直没引起重视,更没有大规模的围剿,也是到了去年十月份这才传到咸绪帝耳朵里,若说没有官员包庇那是不可能的。

  咸绪帝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让带队的金大将军以巡视周边军队布防为理由带兵到了君鞍山附近的乡县,事先谁都不知道这批人出京是去剿匪的,而等金大将军安排好了一切,这才带兵突然袭击,打了土匪一个措手不及。

  而措手不及的又何止土匪,那一直暗暗与之勾结的安家自然也没想到还有这一遭,那安成文一直在牢狱里喊冤,却不知自己是大祸临头了。

  土匪头子将自己与安成文的往来书信和常年过节的送礼单子一并递了上来,咸绪帝看完之后脸色铁青,直接摔了手里的茶盏,“这就是秦丞相口中的忠臣,这就是朕的国之栋梁,他还有脸在牢狱里喊冤!”

  周遭的宫人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咸绪帝一连砸了好几个大臣请求放了安成文的奏折,却仍是怒气难消,指着谢殊说:“查,给朕查,朕倒要看看这朝堂之上还有多少污糟事!”

  说完,自己便又掩嘴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王公公赶紧上前,刚递上一杯茶,却又被咸绪帝给砸了。

  谢殊皱了皱眉头。

  他已经传信给了王老先生,只是王老先生现在正在淮安,一时半会难以上京,也不知咸绪帝这是怎么了,这次咳了这么久还不见好。

  谢殊其实有心想要问问太医院给咸绪帝把脉的太医,但也知道咸绪帝疑心甚重,怕这样做反而惹得咸绪帝心中不悦,心中有了别的想法,倒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多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故而也只能作罢。

  咸绪帝咳得面色苍白,好半天这才缓过来劲儿,拿帕子沾了沾嘴角,挥手道:“你去,你现在就去,将安家一众人等皆抓拿到诏狱,好好审问,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谢殊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宫。

  这下,本要谢殊释放安成文的一众大臣惊奇的发现,谢殊不仅没有在今日放人,反而带着锦衣卫一干人等将安家上下尽数抓到了锦衣卫里。

  他们不禁大怒,觉得谢殊不把皇命放在眼里,递了折子就要进宫替安成文喊冤,只是这一次,他们还没来得及替安成文说上一句话,就被咸绪帝开口怒斥了半天,最后相互搀扶,颤颤巍巍的出宫了。

  而在秦府之中,当秦丞相听到安家通匪的事被揭穿之后,脸色大变,手里的茶盏也应声落了地。

  他脸色灰败,滚烫的茶水洒在裤脚上也来不及管,猛地站起身,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一旁的仆从赶紧搀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秦丞相紧紧地盯着眼前人,原有的稳重早已经被抛掷脑后,只听他急声问道:“周路找到了吗!”

  秦丞相手上的力道很重,仆从吃痛却又不敢叫出声来,顿了顿只能强忍着疼,摇了摇头,“还没有,周路跑得快,我们的人正在找。”

  眼看秦丞相变了脸色,仆从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您放心,锦衣卫的人也还没有找到周路,他们比我们更晕头转向,更何况如今有安家的案子要忙,不一定能腾出手来了。”

  秦丞相并没有因为仆从的这番话而脸色好转,他沉声道:“务必要在锦衣卫找到周路之前杀掉他,绝对不能让他落到锦衣卫的手里!”

  仆从点了点头,赶紧转身出去了。

  变故来得如此突然,正在大牢里喊冤的安成文看着被抓进来的一家老小傻了眼。

  他万万没想到,通匪的事会在这个时候被捅出来。

  可是面对如山的铁证,安成文也无从狡辩,他焦躁不安的在牢房里打转、走动,最后也唯有沉默不言四个字。

  而锦衣卫依靠着土匪头子递上的礼品单子,也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安家明明与土匪勾结,每逢年节都有土匪的孝敬,但账目却如此平整,找不出错处来。

  因为土匪递来的孝敬全都是白银。

  不是古玩器皿,不是文书字画,更不是钱庄银票,而都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这些银子不用过账,只要运到府上,便可随意支配,当时审问安成文小妾的弟弟邓店的时候,邓店也曾提到,当时安成文给他卖宅子的钱都是银子而并非银票,只是当时并不知道安家通匪的事,查遍安家的账目也没有找到这笔银子支出去向,这才让锦衣卫无从可查。

  如今虽然安成文沉默不语,但有了这条线索,锦衣卫全力搜查,将安府和其名下的所有宅子别院都搜查了一遍,挖地三尺这才找到了这些银子的去处。

  原来安成文真的把这些银子藏在了地下,他掏空了一处宅子的后院,挖了一个几尺深的地窖,将这些巨额的银子尽数藏在其中,若不是锦衣卫确信他有这笔银子,谁会闲着没事挖这么深的洞去查看。

  要知道安家名下的宅子别院可不少,有一些宅子更是坐落不小,这一间一间的挖过去,耗时耗力不说,还容易吃力不讨好。

  找到了银子,抓了别院的管家一审问,便是安成文打定主意咬死不认,不开口,此事也是水落石出,板上钉钉了。

  原来早在前几年,安成文便跟君鞍山的土匪勾结上了,他庇佑着君鞍山的土匪,在京城中给他们通风传信,一旦有严打土匪的圣旨传下来,就提前给他们传信,让他们躲起来避避风头。

  这也是为什么严打土匪这几年下来,各地土匪都被清扫干净,唯独这君鞍山上的土匪回回都能逃过一劫。

  而为了回报安成文,君鞍山上的土匪每逢年节就会偷偷派人给安成文送来一大笔银子,只是并非直接送到安府,而是送去京郊那处偏远无人的别院里。

  巧合的是,这处别院离绥安长公主府还有些近,也难怪有段时间遂安长公主的下人都说府上闹鬼,晚上经常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响动,想来就是隔壁土匪运银子的声音。

  只是此事虽然调查清楚了,但谢殊很清楚,这些都不是他最终要调查的,安家与玉全帮,或者说背后某股势力的联系才是他想知道的。

  事到如今,想来梨园隔壁那处宅子就是安成文授意邓店买的无疑,那这处宅子为何会成为面具人等一干人等歇脚的地点。

  安成文和隐藏在京城中背后的势力又是何时勾结上的,他背后依仗的势力又是谁。

  这些还尚且不明。

  这样想着,谢殊叫来了几个锦衣卫,让他们加大力度去寻找安府失踪的管家周路。

  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谢殊垂下眸子。

  他总觉得这个周管家是个紧要的人物。

  而与此同时,周路家此时却是门房紧闭,一家人都缩在了一间屋子里说话。

  为首那个周家二郎的媳妇牛氏柳眉一竖,焦躁不安的在原地打转,看着眉头紧锁,不发一言的一大家子人上了火,“你们倒是说说到底该怎么办,如今锦衣卫都上门了,可不是什么小事!大哥到底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如今是家也不敢回,在外面四处躲。”

  牛氏生性泼辣,如今她一开口,满屋子没有一个敢吱声回话的,这把牛氏记得个半死,索性坐在递上撒起泼来,“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嫁入你们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你们却是事事瞒我,欺我,骗我!你们不就是看我是个女子好欺负!”

  “如今大哥在外面当差当的好好的却让撵了回来,锦衣卫都登门了,眼看就要大祸临头了,你们却还要瞒我,若是这样,不如给我写一道休书来,省得让我跟你们一起受累。”

  眼看牛氏撒起泼来,一家人也急了,周家二郎想要搀扶起牛氏,牛氏却是不肯,依旧在地上哭闹个不止。

  怕她招来了旁人,周家二郎只好弯腰捂住她的嘴,“你小声些,等会把锦衣卫都给招来了!”

  哭闹声顿时一停。

  牛氏到底是怕锦衣卫的,擦了擦泪,这才从地上起来。

  周家二郎叹了一口气,“你问我们,我们问谁去,大哥这个人有事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他一声不吭的跑了,我们哪里知道他犯了什么事,能将锦衣卫都招惹进来。”

  牛氏知道周家二郎说的是实话,沉默了一下,心里却是惴惴不安的难受,索性咬了咬牙,直白地说:“若是大哥真的犯了大罪,他日后逃了回来,我们到底认还是不认。”

  周家二郎明白过来牛氏想要说什么了,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牛氏看着周家父母,咬牙说道:“今儿这个恶人我来做,我们将话都说明白,若是大哥真的犯了大罪,他日后逃回来,我们是该报官还是隐瞒。”

  周母泪都要被问出来了,周父也是愁眉苦脸的连连叹气。

  周家二郎急道:“那是我大哥,我怎么能去报官!”

  牛氏却是不肯退让,“我知道那是你大哥,可你想过我们一家老小没有?你没听到锦衣卫的那些大人说,若是知情不报有什么后果吗,到时候让我们一家老小都进去吗!”

  周家二郎心中一紧。

  牛氏泪也下来了,“行,让我们跟着一道死都行,可百儿和芸娘呢?他们两个还那么小,你忍心让你的女儿儿子一起去死吗!你忍心吗!”

  周家二郎被问得哑口无言,偌大个汉子两眼噙泪,蹲在地上直挠头,最后也只丢下一句,“那也不能让我亲手送我大哥去见官!”

  牛氏气急,还要再劝说,门却这时候被人敲响了。仟仟尛哾

  咚、咚、咚。

  三声门响将屋内的人都惊了一惊,看着外面的绵绵夜色,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敲门?

  周家二郎眼皮一跳,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过来将门打开。

  夜色绵绵,桃枝乱颤,鸟雀立在树梢歪头打探。

  门外面空空如也。

  周家二郎找了半天,连牛氏都走了过来,两人这才发现地上的一张纸。

  两人心里都有了数,牛氏抿唇,抢在周家二郎前面把信捡起来,打开一看,只见信上面确实是周家大郎周路的字——

  “手里没银子,速往九号钱庄里存。”

  两人面面相觑。

  还是牛氏最先反应过来,她咬了咬牙,拿着这封信就朝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周家二郎急了,赶紧上前想要拉住她。

  牛氏却是不管不顾,闷头向前。

  安家的案子有了些许的眉目,锦衣卫上下都不禁松上了一口气,而这时候,好事成双,富商李忠全的案子在今日竟然也有了新的进展。

  老乞丐成功的在京城的一家地下赌场里找到了那个不知去向的伍炎,也就是富商李忠全养在外面的外室腰桃自称的哥哥。

  此人曾多次出入腰桃和李忠全的家中,并且根据李忠全夫人王氏的口供,他就是那个要和李忠全做买卖毒生意的人。赵生找他了许久,最终却还是让老乞丐抢了个先。

  赵生憋着一口气,亲自去将人抓了回来。

  伍炎显然是早就料到了这一遭,被抓捕的时候也不挣扎,配合的回到了锦衣卫,面对李忠全的失踪也是点头承认。

  伍炎低着头,面色有些白,他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他虽然努力想要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但颤抖的身子和声音,还是将他的紧张暴露无遗,“李忠全死了,被我杀死了。”

  他的声音很是颤抖,再说起李忠全三个字的时候更是沙哑。他连眸子都不敢抬起,闭了闭眼,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谁也没想到伍炎这么配合,不需审问便自己开了口。

  赵生和旁边的锦衣卫对视一眼,问道:“你为何杀了他,在哪里动的手,李忠全的尸体又在何处?”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伍炎闭了闭眼,交握的手指止不住的抖了一下,他嗓子又干又哑,说起话来也是又小声又慢吞吞的。

  “我........那日李忠全约我去梨园,映春姑娘的戏台听戏,我本以为就是正常的听曲,却没有想到他竟是我发现了我和腰桃的事,特意约我出来质问我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心里特别慌张,什么戏都没有听进去。他很生气,一直在质问我,我瞧着他那副样子,知道此事没有办法善了了。”

  强忍着喉咙的干涩,伍炎咽了咽口水,慢慢说:“我们两个大吵了一架,他还声称要找人弄死我和腰桃,我害怕极了,后来就约他去了郊外的一处破庙里。他本来是不想去的,奈何我说有生意上的事要与他商量,他还是来了,在那里我准备了棍棒,趁他不注意,一棒子将他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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