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_我的白莲人设不能掉(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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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

  外面天寒地冻,风雪徐徐。

  临近宵禁,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闭门谢客。

  安府却是个例外。

  安府门前,安老爷绷着一张脸领着府上一众人等跪在安府门前,供上香案,等着接旨。

  安府上下四五百号人,门前却无一点响动,寒风呼啸而过,却更显一片死寂。主子们冷着一张脸,下人们面面相觑,连呼吸声都不敢大了去。

  等宫里来的公公下马车,宣读完旨意后,府上静的便只有风雪声了。

  安夫人从谢府回来后便开始哭,哭到现在,眼睛都肿了起来。

  如今当着满府下人的面,听着自己被褫夺了三品诰命夫人,还要被从宫里静安司出来的嬷嬷管教的旨意,安夫人堪堪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宣旨的公公一看,眉梢一挑,冷冷地说道:“安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对太后娘娘的旨意心有不满?若是如此,洒家可要回去禀告给太后她老人家。”

  安老爷一惊,安夫人也赶紧手忙脚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连道不敢。

  安老爷几步上前,从袖子里掏出满满一袋银子塞给宣旨的李公公,谄笑着低声说:“夫人绝无此意,绝无此意,更不敢对太后娘娘不敬,还请李公公回去多帮夫人美言两句。”

  李公公垂眸扫了一眼,挥了一下拂尘,不冷不热地说:“洒家是在太后娘娘跟前伺候的,眼皮子没有那么浅,安老爷还是把东西给收起来吧。”

  安老爷面色一僵。

  李公公冷笑一声,侧身露出身后站着的嬷嬷,“这是静安司的杨嬷嬷,往后数月杨嬷嬷就住在安府上了。”

  顿了顿,李公公意味深长地说,“这可是魏安王妃专门指给安夫人的,还请安大人好好招待杨嬷嬷。”

  这杨嬷嬷在宫里可都是出了名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

  当年先帝宠极一时的贵妃被废除位分送到这里之后,就落入了杨嬷嬷的手上,没个把月人就没了。

  这样狠厉的手段,便是金刚也招架不住。

  安夫人一听身子顿时一抖,看着眼前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眉眼狠辣的嬷嬷,当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这突然一晕,安府门前便乱了起来。

  安今晔和安今瑶赶紧上前去扶着,却也跟着落了泪。

  旨还未领,门前变乱成一团,接旨的人还晕了过去,李公公却出奇的没有出言训斥,而是眉眼一挑,别有深意的跟安老爷说:“安大人,您好自为之吧。”

  说完,李公公咳了两声,被下面的人扶着转身出了安府。

  等宣旨的仪仗走后,安老爷依旧伫立在原地。

  安今晔先把晕倒的安夫人安置好之后,这才犹豫着上前,“父亲,李公公此话到底是何用意?”

  安老爷皱了皱眉,不等他说话,门前却是顺着台阶走上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

  女子眉眼娴静温和,提着衣裙轻声说道:“安小姐,李公公的此话的意思很清楚。”

  雪下了整整一夜,狂风也不停歇,直到寅时这才慢慢小了一些。

  厚雪压弯了枝桠,给庭院阁楼都盖上了一层绵白,青松白雪之下更为冬日又多添了几分寒气。

  寒冬腊月未免使人懒惰,东今赖在床上,直到天快拂晓这才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出来。

  离了暖和的屋子,寒风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扬起白雪糊了人满脸。

  东今呸了好几下,伸手使劲抹了把脸。

  院子里落满了厚雪,井上也都结冰了,好在有勤快的下人早就砸破了井里的重冰,打了几桶水上来。

  东今一脚深一脚浅地先去到了鸡棚,确认他家主子的心肝鸡小毛没被冻死之后这才去了井边,舀了一瓢水烧开后开始洗漱。

  洗漱完后,东今想着昨夜下了这么大的雪,谢殊今日也不用急着去锦衣卫府,便想着先去打扫院子里的积雪,等再过一个时辰再去敲正屋的门。

  反正醉酒之后,谢殊一般都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

  谁知铲子刚拿到手里,便听正屋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从里面。

  厚重的帘子掀开,谢殊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东今嘴里还叼着馍,愣了一下后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三步跨过台阶迎了上去,一脸不敢置信地问:“公子,您怎么这个时辰就起来了?”

  明明昨日及冠礼上还被宁家几位公子给灌了不少的酒,今日怎么着也不该这个时辰就起来了。

  疑惑地看着谢殊,东今这才猛然发现谢殊身上还穿着昨日的那身玄袍,眼尾也微微有些泛红。

  东今反应了过来,诧异地问:“公子,您昨夜不会是一宿没睡吧?”

  谢殊揉着眉心,没有说话。

  东今便走进屋子里往内室瞧了一眼,果然只见内室里头铺好的床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还是昨夜他走时铺好的那样。

  嘶了一声,东今不免有些纳闷。

  等谢殊走进来之后,东今便赶紧问:“您昨晚怎么没有睡下,是喝多了酒难受吗?要奴才去请大夫吗?”

  谢殊摇了摇头,嗓子沙哑着开口,“去打桶凉水来。”

  东今一听,赶紧转身去了。

  等打满一桶凉水之后,谢殊进到内室沐浴了一番,这才捏着眉心出来。

  一出来,便是满身的寒气。

  冬日洗冷水澡,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可眼瞅着谢殊绷着脸的样子,东今缩着脖子也不敢拦,只剩下满心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过了一夜人就变得这么不对劲儿起来。

  洗冷水澡不说,昨晚不睡也就罢了,怎么还一大早的就冷着一张脸吓唬人。

  东今撇了撇嘴。

  眼见屋子里吹进冷风,东今便赶紧蹲在地上烧着炭炉,谁知刚蹲下来,便感觉头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

  他抬头一看,只见身前的桌子上垂下来一个流穗。好奇地站起身子,东今这才发现了跟前这铺满了半个桌子的荷包。

  有许多荷包他还曾见过,都是之前谢殊拿回来然后放起来的。

  这怎么又给拿出来了?

  东今翻动了两下,还不等他问,身后便传来了谢殊的声音。

  谢殊垂着眸子走过来,从他手里拿下荷包,淡淡地说道:“别动。”

  看着谢殊将荷包一个一个放进匣盒子里又给锁了起来,东今不解地问:“您好端端的怎么又把这些荷包给拿了出来?”

  谢殊没说话,将装好荷包的匣盒子放在一旁,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东今便顾不上这些了,赶紧说:“奴才这壶热水就快烧好了,您怎么又喝起冷茶来了?”

  谢殊闻言一顿。

  片刻后,热水烧开,东今连忙给谢殊沏了一杯热茶递过去,顺便试探道:“公子,昨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您怎么一宿未睡,还将这些荷包拿了出来。”

  谢殊斜坐在榻上,一旁的案几上点着香,香烟顺势而上。他左腿弯曲,身子依着软枕,颇有些懒散疲倦的模样。

  微闭上眼,谢殊对东今的话充耳不闻。

  就在东今以为谢殊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谢殊却慢慢地睁开了眸子。

  谢殊身后的窗户虽然没有打开,但明亮的白却是已经透了过来,在袅袅升起的香烟下更显雪景如画。

  谢殊逆着光坐,淡薄的眉眼微垂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穗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随口问道:“若是一个女子常常送荷包给你,你觉得她是何意?”

  东今心中一紧,再看完那一匣子荷包之后,他总觉得谢殊的这个问题来的有些蹊跷。

  沉思了一下,东今犹豫着回道:“荷包这种贴身携带的东西,又是女子所赠,一般都是用来传递情意的。”

  “若是不一般呢?”谢殊紧接着问。

  “不一般”东今有些蒙了,“这也没有女子送过荷包给奴才,奴才也不晓得。”

  微微抬眸看着谢殊,东今试探道:“公子,您说的是那一匣子荷包,还是别的姑娘又送的?”

  谢殊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这么垂眸看着手里的穗子,顿了片刻又问:“那若是这个女子送你荷包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呢?”

  东今绞尽脑汁地想,“许是这个姑娘腼腆,不敢表露心意。”

  想了想,东今问谢殊:“那个荷包上绣着什么图纹?若是鸳鸯,便准是表露情意没错。”

  谢殊抿了抿唇,“没有见鸳鸯,都是一些花花草草,还有一个顶上”

  谢殊眉头渐渐皱起,“还有一个顶上绣着一只鸡。”

  “啊?”东今傻了眼,吐口而出:“别是送给小毛的吧?”

  谢殊:“”

  谢殊腿一伸,踹了他一脚,“滚!”

  东今顿时便委屈了,“那您说人姑娘为什么送您一个绣鸡的荷包?”

  见谢殊又想伸脚,东今赶紧问道:“那姑娘送荷包的时候就没问您要什么吗?比如玉佩之类的,若是如此,便是有交换情物的意思。”

  谢殊眉头依旧紧促,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有,她问我要了银子。”

  东今:“???”

  东今整个人都有点坐不住了。

  站起身懵逼震惊地看着谢殊,东今几番张口却是无言,缓了好半天这才满脸荒唐地坐下来说:“这不是、这不是卖你荷包吗?”

  东今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殊,“您这是看上了哪位卖荷包的姑娘了?”

  谢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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