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候定病重
长安，李府——
门童正懒洋洋的偷着打盹儿，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找我家大人有什么事？”
“有人从吐蕃给李大人带了个礼物。”门外人骑着高头大马，从怀中拿出一个长方形锦盒。
门童赶紧小跑着接过：“管家！有个从吐蕃来的礼物！”
管家闻声出来，斥道：“咋呼什么，像你这么办事，一辈子只能是个门童！”
门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把信交给管家，丧丧的抓抓头发：“我又怎么了？”
正厅里，李景恒接过礼物拆开一看，盒中是一封信件。“道宗之女”四个字直入眼帘，正看的入神，信被唰的拽了去：“谁？”
“是我。”李道宗回来了。
“父亲，按信中所言，三妹已经找到了。”
李道宗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把信看完，激动的手指哆嗦：“管家，信是何时送来的？”
“回老爷，就在刚才。”
李道宗把信收好，半晌没说话，隐约间有一丝丝哭声：“天佑老夫，天佑老夫啊！”
李景恒稍作沉思，心中暗觉有些蹊跷：“父亲，您怎么看？”
“景恒啊，十年了，你三妹终于找到了，我对得起你母亲，死而无憾了！”李道宗喜从心中来，呜咽有声，喜极而泣。
李景恒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看到父亲这般欣喜激动，只好咽回去。
“快派人去潞州，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景仁！”李道宗把信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口中呢喃：“李渡什，莫不是已经度过十年之意？原来她患了失魂症，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李道宗摘下官帽放在桌上，转了个身重重坐下，把桌上的茶碗都震的一颤，手中仍然紧紧攥着那信件，就像已经抱住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
“父亲，既然三妹已经找到，以后有的是机会团聚，切莫太激动！”
“十年了，我能不激动吗？”
“这是三个月前发出的信件，想必她现在已在路上，若我从长安乘快马去迎，说不定能早点碰上。”
李道宗听儿子这么一说，猛地抬起头：“如此甚好！我儿所言深得我心呐！”转而又说：“卫国公李靖已奏请皇上劝降吐谷浑之事由他前去，为了缓解朝臣关系，皇上纳了他的谏言也在情理之中，可现在有了锦儿的消息……”
李景恒自然明白父亲是在担忧锦儿一路的安全：“有我前去接应，父亲大可放心。若是真的三妹，我必一路护她周全，若是假的，在路上就直接把她……”
还没等他说完，李道宗一转慈态，拍案而起：“这是吐蕃赞普发来的信件，上面还盖着官印，怎会有假？”
他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让父亲的反应这么大：“是孩儿冒失了。”
李道宗忽觉刚才对儿子过于严肃，拍了拍李景恒的肩头，语气平缓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将她平安的带回来，一切等回来再说。”
“是，孩儿明白了。”
李道宗年近花甲，寻了十年的女儿终于有了眉目，李渡什是他最后的希望。
侯府——
正厅内的大圆桌上，荤素海鲜十几道菜摆的满满当当，一家人围桌进餐，二夫人殷勤的给侯定添饭夹菜。侯定吃着赵氏夹进碗里的虾仁：“吃过这顿饭我和君集就要起身，府里就有劳夫人了。”
“老爷说的哪里话，作为正室，府里上上下下大事小情，还不都是都是我分内的事。”大夫人笑着瞥了赵氏一眼，又转头看向侯君集，“我儿常年出门在外，这次回来还没住几天又要走，真是……”
突然，饭碗掉在桌上“铛”的一声，侯定气喘吁吁，面目狰狞的捂着胸口。
“父亲！”
“老爷，你怎么了？“大夫人和众人一时手忙脚乱起来。
赵氏近前：“老爷是不是又犯心绞痛了？”
“画萍！快拿缓心丸！”
床前，候定服过药后稍有缓解，酱色的脸用力侧了侧，看向侯君集：“禀报皇上，我……我怕是不能出关了……”
侯君集拉起候定的手，蹲在床边，声音微颤：“父亲前些时日就抱恙上朝，皇上全看在眼里，定会体谅您的！”
“苦了我儿，要……要一人前去吐谷浑……”老爷定定的看向侯君集，充满怜爱。这一幕让窦长青不自觉的抹起眼泪：“你父亲病卧在塌，你这一去，为娘该如何是好啊！”
侯君集宽慰她道：“父亲吉人自有天相，孩儿身强体健，再说还有李靖大人照拂，母亲不必担忧。”
侯书瑶紧挨母亲身旁，拿起锦帕为她拭泪，又莲步款款的近前拉起侯君集的手：“大哥，你可要早些回来！”
“小妹代我照顾好父母！”侯君集虽然放不下心，但军务在身，不得不走。
二夫人赵氏拿出原本想给候定的围脖，给侯君集戴上：“二娘没什么能送你的，关外风大，这围脖你就戴着吧。”
侯君集看那围脖细密精致，倒是暖和：“谢二娘。”
侯君安虽年龄尚幼，但也分得清主次：“大哥放心，家里还有我！等父亲好了，到时候你可得带我一起去打仗！”
床上的候定似有话要说，侯君安将耳朵凑近，只听他断断续续道：“好……好孩子……”
画萍见大少爷要走，忙出去送行，追到府门外时，侯君集一拍马背，人已没了踪影。
“大少爷，一路平安！”画萍停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侯君集离去的背影。
她落寞的回到府里，迎面撞上了二小姐，只见侯文月冲自己似有似无的轻轻一笑，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心事。
她有时觉得二小姐很奇怪，就像刚才二夫人送围脖给大少爷，二小姐心里的舍不得明明全写在了脸上，却还能装成别人都看不出来：“二夫人给大少爷送围脖可真是难得，若不是当着老爷面儿拿出来不好再收回去，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给大少爷吧？”
“母亲惦记父亲惦记大少爷都是应该的，不像有的人总惦记自己不该惦记的！”侯文月强压怒火，连丫鬟都敢欺负到自己头上了，真是岂有此理。
画萍一愣：“奴婢听不懂二小姐说什么。”连大夫人都看不出自己喜欢大少爷，不知道这二小姐是怎么看出来的。
侯文月冲她浅浅一笑：“听不懂？哎，我何必在这跟个奴婢一般见识。”
“我是奴婢，那我也是大夫人的奴婢！”画萍说完扬长而去。这下侯文月再想说什么也只能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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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童正懒洋洋的偷着打盹儿，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找我家大人有什么事？”
“有人从吐蕃给李大人带了个礼物。”门外人骑着高头大马，从怀中拿出一个长方形锦盒。
门童赶紧小跑着接过：“管家！有个从吐蕃来的礼物！”
管家闻声出来，斥道：“咋呼什么，像你这么办事，一辈子只能是个门童！”
门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把信交给管家，丧丧的抓抓头发：“我又怎么了？”
正厅里，李景恒接过礼物拆开一看，盒中是一封信件。“道宗之女”四个字直入眼帘，正看的入神，信被唰的拽了去：“谁？”
“是我。”李道宗回来了。
“父亲，按信中所言，三妹已经找到了。”
李道宗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把信看完，激动的手指哆嗦：“管家，信是何时送来的？”
“回老爷，就在刚才。”
李道宗把信收好，半晌没说话，隐约间有一丝丝哭声：“天佑老夫，天佑老夫啊！”
李景恒稍作沉思，心中暗觉有些蹊跷：“父亲，您怎么看？”
“景恒啊，十年了，你三妹终于找到了，我对得起你母亲，死而无憾了！”李道宗喜从心中来，呜咽有声，喜极而泣。
李景恒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看到父亲这般欣喜激动，只好咽回去。
“快派人去潞州，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景仁！”李道宗把信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口中呢喃：“李渡什，莫不是已经度过十年之意？原来她患了失魂症，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李道宗摘下官帽放在桌上，转了个身重重坐下，把桌上的茶碗都震的一颤，手中仍然紧紧攥着那信件，就像已经抱住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
“父亲，既然三妹已经找到，以后有的是机会团聚，切莫太激动！”
“十年了，我能不激动吗？”
“这是三个月前发出的信件，想必她现在已在路上，若我从长安乘快马去迎，说不定能早点碰上。”
李道宗听儿子这么一说，猛地抬起头：“如此甚好！我儿所言深得我心呐！”转而又说：“卫国公李靖已奏请皇上劝降吐谷浑之事由他前去，为了缓解朝臣关系，皇上纳了他的谏言也在情理之中，可现在有了锦儿的消息……”
李景恒自然明白父亲是在担忧锦儿一路的安全：“有我前去接应，父亲大可放心。若是真的三妹，我必一路护她周全，若是假的，在路上就直接把她……”
还没等他说完，李道宗一转慈态，拍案而起：“这是吐蕃赞普发来的信件，上面还盖着官印，怎会有假？”
他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让父亲的反应这么大：“是孩儿冒失了。”
李道宗忽觉刚才对儿子过于严肃，拍了拍李景恒的肩头，语气平缓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将她平安的带回来，一切等回来再说。”
“是，孩儿明白了。”
李道宗年近花甲，寻了十年的女儿终于有了眉目，李渡什是他最后的希望。
侯府——
正厅内的大圆桌上，荤素海鲜十几道菜摆的满满当当，一家人围桌进餐，二夫人殷勤的给侯定添饭夹菜。侯定吃着赵氏夹进碗里的虾仁：“吃过这顿饭我和君集就要起身，府里就有劳夫人了。”
“老爷说的哪里话，作为正室，府里上上下下大事小情，还不都是都是我分内的事。”大夫人笑着瞥了赵氏一眼，又转头看向侯君集，“我儿常年出门在外，这次回来还没住几天又要走，真是……”
突然，饭碗掉在桌上“铛”的一声，侯定气喘吁吁，面目狰狞的捂着胸口。
“父亲！”
“老爷，你怎么了？“大夫人和众人一时手忙脚乱起来。
赵氏近前：“老爷是不是又犯心绞痛了？”
“画萍！快拿缓心丸！”
床前，候定服过药后稍有缓解，酱色的脸用力侧了侧，看向侯君集：“禀报皇上，我……我怕是不能出关了……”
侯君集拉起候定的手，蹲在床边，声音微颤：“父亲前些时日就抱恙上朝，皇上全看在眼里，定会体谅您的！”
“苦了我儿，要……要一人前去吐谷浑……”老爷定定的看向侯君集，充满怜爱。这一幕让窦长青不自觉的抹起眼泪：“你父亲病卧在塌，你这一去，为娘该如何是好啊！”
侯君集宽慰她道：“父亲吉人自有天相，孩儿身强体健，再说还有李靖大人照拂，母亲不必担忧。”
侯书瑶紧挨母亲身旁，拿起锦帕为她拭泪，又莲步款款的近前拉起侯君集的手：“大哥，你可要早些回来！”
“小妹代我照顾好父母！”侯君集虽然放不下心，但军务在身，不得不走。
二夫人赵氏拿出原本想给候定的围脖，给侯君集戴上：“二娘没什么能送你的，关外风大，这围脖你就戴着吧。”
侯君集看那围脖细密精致，倒是暖和：“谢二娘。”
侯君安虽年龄尚幼，但也分得清主次：“大哥放心，家里还有我！等父亲好了，到时候你可得带我一起去打仗！”
床上的候定似有话要说，侯君安将耳朵凑近，只听他断断续续道：“好……好孩子……”
画萍见大少爷要走，忙出去送行，追到府门外时，侯君集一拍马背，人已没了踪影。
“大少爷，一路平安！”画萍停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侯君集离去的背影。
她落寞的回到府里，迎面撞上了二小姐，只见侯文月冲自己似有似无的轻轻一笑，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心事。
她有时觉得二小姐很奇怪，就像刚才二夫人送围脖给大少爷，二小姐心里的舍不得明明全写在了脸上，却还能装成别人都看不出来：“二夫人给大少爷送围脖可真是难得，若不是当着老爷面儿拿出来不好再收回去，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给大少爷吧？”
“母亲惦记父亲惦记大少爷都是应该的，不像有的人总惦记自己不该惦记的！”侯文月强压怒火，连丫鬟都敢欺负到自己头上了，真是岂有此理。
画萍一愣：“奴婢听不懂二小姐说什么。”连大夫人都看不出自己喜欢大少爷，不知道这二小姐是怎么看出来的。
侯文月冲她浅浅一笑：“听不懂？哎，我何必在这跟个奴婢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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