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改头换面
李渡什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只白色的靴子踏了进来，靴子的主人是李景恒，只见他手中端着碗汤药，道：“有我在这里陪着三妹，父亲，您先回房休息吧。”
“也好。”李道宗起身出门，转而又嘱咐道：“务必让她按时服药。”
“是，父亲放心。”李景恒答应了一声，拿起勺子便给床上的三妹喂起药来。
“我自己来。”李渡什一只胳膊撑起身子，白色的寝衣稍显凌乱，拿过大哥手中的药碗，顾不得苦涩，憋着一口气全喝下了。
方姒拿毛巾为李渡什擦擦额头渗出的汗珠，一抬头看到窗外京令和京喜笑呵呵的往里走来：“你们这两个死丫头，主子都被烫伤了还整天想着玩儿！”说着就要上手教训她们。
李渡什轻扯住方姒的衣角，微弱的说：“方姐姐，算了，是我让她们出去的。”
两个丫头一听主子受了伤，胆战心惊的跪倒在地：“小姐，奴婢们该死，奴婢们该死！”
身着蓝袍白衣的男人接过李渡什喝空的药碗，转过身来瞥了眼地上的两个丫头：“主子既然不计较，你们就别在这该死该死的了。”
“谢小姐！谢大少爷！”说着，京令麻利的用毛巾擦擦手，从桌上拿来一小碟话梅想给小姐解苦。
李渡什摆摆手，然后看向李景恒和方姒：“我已无大碍，有她们在，大哥和方姐姐不用一直陪着我了。”
李景恒随着她的视线关上了房门。
几日后。
连着服了一段时间的汤药，李渡什左脸的疤痕确实微小到快不见了，但仍有一小点儿久久不褪去。
这时，江央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把几包药放在桌上：“姑娘，你让我买的药都买来了！”李渡什穿好兰花绣鞋，几步走到桌前看看那药：“京令京喜，你们俩把这些药材全部捣碎，再去弄些金蟾粉、玫瑰花和晨露来，一会儿好制成药膏。”
“是，小姐。”
月色渐浓，阵阵冷风掠过树枝上的积雪，淅淅索索的残雪随风掉了下来。
房内，李渡什幽深的眸子看着手中的药膏：“京令，你来给我上药。”
“啊？小姐，奴婢……奴婢不敢。”京令看着那散发着恶臭的小瓷瓶直摇头。
“姑娘，我来吧！”江央拿起瓷瓶，用小木棒蘸上药膏均匀的涂满李渡什的左脸。
“啊……好痛！”李渡什觉着左脸每一个毛孔都被迫收缩，火辣辣的燃烧起来！手臂一挥把桌上的物件噼里啪啦的全部打翻在地，又捂着脸蜷成一团，怎么会这么痛！
“姑娘！”江央随手把药膏放在一边，赶紧将倒在地上的李渡什抱上床去。
京令也小跑过去帮小姐脱去鞋袜，盖上棉被。
床上那娇弱的美人浑身大汗淋漓，口中不断喘着粗气。原本倾国倾城的脸蛋上五官严重扭曲，双腿卷曲侧身躺着，棉被也跟着搅成一团。
“玫瑰花……玫瑰花呢？”李渡什急切的大喊。
京喜正好推门而入：“小姐，玫瑰花来了，这冬日里实在不好找！”说着就把一捧玫瑰花拿到她面前。
李渡什颤抖着用手指尖捏了几片花瓣，对着镜子敷在左脸的药膏上。剩下那迷人的右脸竟让花瓣都失了彩，真是可惜了原先绝美的容颜。
一夜过后，李渡什朦胧中感觉到一股温热从额头传来，睁眼一看，一只小手正拿着热毛巾给她擦拭汗珠。
京令疲惫的眼神带着笑意：“小姐，还疼吗？”她的身后还放着一个银盆。
李渡什心里一阵温暖，关切的问：“京令，你一夜没睡吗？”
“小姐没好，奴婢怎么睡得着。”
“你这傻丫头……”李渡什本能的蹙了蹙眉尖，再摸摸自己脸，心中一喜，“好像不疼了，快拿镜子来！”
镜子里，她的左脸还贴着已经枯萎的玫瑰花瓣，花瓣已经粘到了一起似的，形成一片深红。李渡什轻轻揭下，皮肤随着她的动作撕扯出微微波纹，刚剥壳鸡蛋般的玉肤一寸寸显露在镜中。
她压抑住心底的担忧，绷紧的神经渐渐舒缓，末了，扬起潋滟的唇角，闪烁的大眼睛染上了少许轻松：“总算是没白受罪。”
再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忽然一愣，左脸的疤痕虽然消失了，但在眼睛下方一个点状的黑色色素分外显眼，像一个斑点，又像一颗痣。
“怎么……怎么会这样……”
“小姐，要不擦擦看？”京令贴心的把毛巾拿过来。
李渡什拿过毛巾，任她如何用力地在脸上擦来擦去，黑点儿纹丝不动，直把自己擦得疼痛拧眉，挥起秀手就把毛巾摔在地上，眼中尽是掩饰不了的不满和遗憾。
京令捡起地上的毛巾，抬头看看李渡什：“小姐，奴婢倒是觉得这小黑点儿没那么难看，倒像是……像是一颗梨花带雨的泪痣！”
李渡什再看镜中的脸庞，那黑色小点儿正中左眼尾斜下方，圆圆小小如芝麻一般，不偏不倚，不方不扁。
好像确实不算难看。蓦然，她一双桃花眼灵动的忽闪了两下：“既然如此，那就把它当成泪痣吧。”
京令看小姐释然，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我的好小姐，您刚才可吓坏奴婢了！”
“跟我在一起受的惊吓还少啊？”李渡什放下镜子，穿衣穿鞋。
随着她脸上出现的每个表情，那抹泪痣在她眼角开得鲜艳，将李渡什更抬出几分魅惑，几分神秘，几分楚楚可怜。
正午时分，李渡什收拾利落同家人用餐。
桌上，婢女把一道白芷鲢鱼汤端在她面前，李道宗随即关切的说：“渡什啊，这白纸鲢鱼汤极其润泽肌肤，你可要多喝些。”
“父亲说的是，可女儿房里净是各种补品，再吃啊，可能要发福了！”李渡什一声嗔笑，给父亲盛过一碗鱼汤：“您喝。”
李景恒噙起些许嘲笑，冷睨着对面的三妹：“那么注意外表干什么，难道有心上人了？”
方姒停下手中夹菜的筷子：“不知谁家的公子会有这个福气，渡什妹妹脸上这火筷点的泪痣真是落得恰到好处，一眼看去，越发动人了。”
“父亲你看，方姐姐就会拿我寻开心。”李渡什学着侯书瑶的样子一声娇嗔。
餐厅内，众人阵阵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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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李道宗起身出门，转而又嘱咐道：“务必让她按时服药。”
“是，父亲放心。”李景恒答应了一声，拿起勺子便给床上的三妹喂起药来。
“我自己来。”李渡什一只胳膊撑起身子，白色的寝衣稍显凌乱，拿过大哥手中的药碗，顾不得苦涩，憋着一口气全喝下了。
方姒拿毛巾为李渡什擦擦额头渗出的汗珠，一抬头看到窗外京令和京喜笑呵呵的往里走来：“你们这两个死丫头，主子都被烫伤了还整天想着玩儿！”说着就要上手教训她们。
李渡什轻扯住方姒的衣角，微弱的说：“方姐姐，算了，是我让她们出去的。”
两个丫头一听主子受了伤，胆战心惊的跪倒在地：“小姐，奴婢们该死，奴婢们该死！”
身着蓝袍白衣的男人接过李渡什喝空的药碗，转过身来瞥了眼地上的两个丫头：“主子既然不计较，你们就别在这该死该死的了。”
“谢小姐！谢大少爷！”说着，京令麻利的用毛巾擦擦手，从桌上拿来一小碟话梅想给小姐解苦。
李渡什摆摆手，然后看向李景恒和方姒：“我已无大碍，有她们在，大哥和方姐姐不用一直陪着我了。”
李景恒随着她的视线关上了房门。
几日后。
连着服了一段时间的汤药，李渡什左脸的疤痕确实微小到快不见了，但仍有一小点儿久久不褪去。
这时，江央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把几包药放在桌上：“姑娘，你让我买的药都买来了！”李渡什穿好兰花绣鞋，几步走到桌前看看那药：“京令京喜，你们俩把这些药材全部捣碎，再去弄些金蟾粉、玫瑰花和晨露来，一会儿好制成药膏。”
“是，小姐。”
月色渐浓，阵阵冷风掠过树枝上的积雪，淅淅索索的残雪随风掉了下来。
房内，李渡什幽深的眸子看着手中的药膏：“京令，你来给我上药。”
“啊？小姐，奴婢……奴婢不敢。”京令看着那散发着恶臭的小瓷瓶直摇头。
“姑娘，我来吧！”江央拿起瓷瓶，用小木棒蘸上药膏均匀的涂满李渡什的左脸。
“啊……好痛！”李渡什觉着左脸每一个毛孔都被迫收缩，火辣辣的燃烧起来！手臂一挥把桌上的物件噼里啪啦的全部打翻在地，又捂着脸蜷成一团，怎么会这么痛！
“姑娘！”江央随手把药膏放在一边，赶紧将倒在地上的李渡什抱上床去。
京令也小跑过去帮小姐脱去鞋袜，盖上棉被。
床上那娇弱的美人浑身大汗淋漓，口中不断喘着粗气。原本倾国倾城的脸蛋上五官严重扭曲，双腿卷曲侧身躺着，棉被也跟着搅成一团。
“玫瑰花……玫瑰花呢？”李渡什急切的大喊。
京喜正好推门而入：“小姐，玫瑰花来了，这冬日里实在不好找！”说着就把一捧玫瑰花拿到她面前。
李渡什颤抖着用手指尖捏了几片花瓣，对着镜子敷在左脸的药膏上。剩下那迷人的右脸竟让花瓣都失了彩，真是可惜了原先绝美的容颜。
一夜过后，李渡什朦胧中感觉到一股温热从额头传来，睁眼一看，一只小手正拿着热毛巾给她擦拭汗珠。
京令疲惫的眼神带着笑意：“小姐，还疼吗？”她的身后还放着一个银盆。
李渡什心里一阵温暖，关切的问：“京令，你一夜没睡吗？”
“小姐没好，奴婢怎么睡得着。”
“你这傻丫头……”李渡什本能的蹙了蹙眉尖，再摸摸自己脸，心中一喜，“好像不疼了，快拿镜子来！”
镜子里，她的左脸还贴着已经枯萎的玫瑰花瓣，花瓣已经粘到了一起似的，形成一片深红。李渡什轻轻揭下，皮肤随着她的动作撕扯出微微波纹，刚剥壳鸡蛋般的玉肤一寸寸显露在镜中。
她压抑住心底的担忧，绷紧的神经渐渐舒缓，末了，扬起潋滟的唇角，闪烁的大眼睛染上了少许轻松：“总算是没白受罪。”
再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忽然一愣，左脸的疤痕虽然消失了，但在眼睛下方一个点状的黑色色素分外显眼，像一个斑点，又像一颗痣。
“怎么……怎么会这样……”
“小姐，要不擦擦看？”京令贴心的把毛巾拿过来。
李渡什拿过毛巾，任她如何用力地在脸上擦来擦去，黑点儿纹丝不动，直把自己擦得疼痛拧眉，挥起秀手就把毛巾摔在地上，眼中尽是掩饰不了的不满和遗憾。
京令捡起地上的毛巾，抬头看看李渡什：“小姐，奴婢倒是觉得这小黑点儿没那么难看，倒像是……像是一颗梨花带雨的泪痣！”
李渡什再看镜中的脸庞，那黑色小点儿正中左眼尾斜下方，圆圆小小如芝麻一般，不偏不倚，不方不扁。
好像确实不算难看。蓦然，她一双桃花眼灵动的忽闪了两下：“既然如此，那就把它当成泪痣吧。”
京令看小姐释然，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我的好小姐，您刚才可吓坏奴婢了！”
“跟我在一起受的惊吓还少啊？”李渡什放下镜子，穿衣穿鞋。
随着她脸上出现的每个表情，那抹泪痣在她眼角开得鲜艳，将李渡什更抬出几分魅惑，几分神秘，几分楚楚可怜。
正午时分，李渡什收拾利落同家人用餐。
桌上，婢女把一道白芷鲢鱼汤端在她面前，李道宗随即关切的说：“渡什啊，这白纸鲢鱼汤极其润泽肌肤，你可要多喝些。”
“父亲说的是，可女儿房里净是各种补品，再吃啊，可能要发福了！”李渡什一声嗔笑，给父亲盛过一碗鱼汤：“您喝。”
李景恒噙起些许嘲笑，冷睨着对面的三妹：“那么注意外表干什么，难道有心上人了？”
方姒停下手中夹菜的筷子：“不知谁家的公子会有这个福气，渡什妹妹脸上这火筷点的泪痣真是落得恰到好处，一眼看去，越发动人了。”
“父亲你看，方姐姐就会拿我寻开心。”李渡什学着侯书瑶的样子一声娇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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