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不容小觑
周六上午，程然继续在仓库给芸牌拍款式照片。
之前拍弦牌时，她没用真人模特，因此，一天就把几十个款式搞定了。
但这一次，芸牌的主管田琳琳，却强烈要求用真人模特——当然，这个模特就是她自己。
于是，本来简单的拍摄过程，就变成了不停的重拍。
以致于原计划一天半拍完的照片，到了第三天上午还有三分之一。
反复的重拍，连没什么脾气的何轻远都有了意见，悄悄在她耳边抱怨：“这是把自己当作大牌模特了吗？”
程然笑而不语。
早上开工前，她已经放了话，中午之前拍不完，谁有本事谁拍，反正她是不会再拍了。
她有种感觉，田琳琳是故意为之，意在报复她当初拒绝了她的请求，顺便发泄对品牌整合的不满。
虽然除了司雨之外，整个女装童装业务部，没人知道她当初写过一个品牌挂钩的方案，但因为整合这件事是由网络代销引出来的，所以，芊蔓与芸牌的人，自动把她当成了罪魁祸首。
前几天，她对司雨吐槽心中的憋屈时，司雨告诫她，夏兮是私人企业，公司里的皇亲国戚太多，要想待得安稳，需要低调和隐忍。
她敏感地捕捉到她话里的深意，立即问田琳琳是不是皇亲国戚。
司雨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反正不是一般人，心里有数就行了，能不得罪，就别得罪吧。”
话是这样没错，就她来说，肯定不愿意得罪这种有隐藏背景的人，但对方怎么想她就不知道了。
如果对方不识趣，非要蹬鼻子上脸，以为她好欺负，她也是不会退让的。
十点一过，程然每一刻钟，就报一次时，或许是感受到她是认真的，田琳琳虽然恼怒，却不敢再胡乱挑剔，拍摄速度明显加快，不到十二点，所有款式都顺利拍完。
刚要收拾东西走人，程然接到了程妈的电话，让她中午去步行街的百味楼吃饭，程嫣请客，一家人聚餐。
“干嘛要请客？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程然随口问。
“就是一家人出来吃个饭，我和你爸想看看瑶瑶，半个月没见到她了。”
程家俩姐妹，目前只有一个宝贝疙瘩，老人家想外孙女再正常不过了。
程然也没有多想，把相机交给何轻远带回公司，打了个车直奔百味楼。
外甥女周瑶，今年六岁，是个小大人。小圆脸上长了双大眼睛，很机灵，也很懂事，就是管控欲过强，很喜欢安排别人。
程然觉得，这一点绝对是遗传自程嫣。
一发现她走进包厢，小丫头就高兴地叫了声“姨妈”，跳下椅子，跑过来拉住她的手，一边埋怨“你怎么才来呀”，一边把她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还悄悄跟她邀功：“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位置，外公想坐，我都没同意。”
程然被她的模样逗笑，轻点她的额头，笑骂道：“鬼机灵!待会吃完饭，姨妈带你去买漂亮的小裙子。”
“好呀，好呀，姨妈买的裙子，比妈妈买的好看。”
饭局在小丫头的叽叽喳喳声中开始了。
程妈没有忽悠她，确实是家庭聚餐，在座的除了她和瑶瑶，就是程家和周家的三对夫妻。
一家人边吃边聊，气氛很融洽。
吃到一半的时候，程妈出去上洗手间，回来后，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过了没多久又出去了，再回来时，对程爸说了句悄悄话，接着，程爸的脸也变阴了。
程然恰好坐在他俩对面，见状，不由问：“妈，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然，干嘛老跑厕所，还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她一问，一旁的周父周母也关心地问起来。
程妈很尴尬，一边陪笑说没事，一边狠狠瞪了程然一眼，程爸更是斥责她：“吃你的饭，管那么多做什么。”
程然讨了个没趣，撇撇嘴，决定不再搭理这俩，更年期还没过的老头老太太。
程妈第三次出去再回来后，饭局上的诡异气氛，就连周瑶小朋友都感觉出来了，紧张地揪着程然的衣袖不说话。
程嫣见状，拿起账单递给周雷，对程爸程妈说：“爸，妈，饭就吃到这吧，待会咱们去附近的商场逛逛，给瑶瑶买双鞋子。”
程爸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叹了口气，站起来对程妈说：“走吧!这样也好……不能想当然。”接着又客气地招呼周父周母，一起往外走。
程然没听懂程爸的哑谜，望了眼程嫣，发现她脸上毫无异常，就没有放在心上，牵着周瑶的手，跟在后面出了包厢。
走到楼道转弯处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熟悉男声，“阿姨，叔叔，我来晚了，有点事情没脱开身，对不……”
声音陡然断了，程妈大松一口气的声音响起：“行了，来了就好!”下一刻就见她从通道转弯处返回来，面带喜气地问，“包厢退了没?小许来了，没退，咱们再回去坐坐!”
她就说嘛，没事干嘛要聚餐，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居然想到偶遇这一招，她老妈可真是不容小觑呀！
程然双眼冒火，可惜程妈根本不搭理她，只望着程嫣。
程嫣笑答：“没事，前面有家茶馆，咱们到那坐坐去。”说罢就拥着程妈往前走。
被无视的程然恼羞成怒，放开周瑶的手，冲上去拦住，“妈，姐，你们想干嘛？”
程嫣瞥她一眼，牵住睁着懵懂大眼，在几人间看来看去的女儿，淡淡说：“不干嘛，难得碰见老乡，还不准我们坐下来聊聊呀？”
程妈附和道：“对呀，你急什么？”
“……”
程然一噎，她急什么？
当然是着急许墨言意图不轨呀！
她瞪着程妈，猛地想起，程嫣好像没见过许墨言，刚刚听到小许两个字，却好像很熟。
“妈，你是不是跟姐姐乱说了什么？我都跟你说了，我跟他只是同学!”
程嫣斜她一眼，微讽道：“我们没说你们不是同学呀！你急着辩白什么？莫非你对人家有什么的心思?”
“我没心思!”
“没心思，你拦住我跟妈做什么？”
被反将一军的程然，气闷地闭了嘴。
既然说不通，阻止不了，她就走人！
随便他们要聊什么，反正她不会在场，也不会配合！
这样一想，她转身就走，愤愤地丢下一句话：“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见老乡吧!”
转过弯，就见许墨言正站在楼梯前的柱子边，跟周父和程爸在说着话，一副恭敬的后辈模样。
程然冷着脸，不搭理身后的叫唤，错身而过，匆匆下楼。
不料，才走下一半楼梯，就猝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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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拍弦牌时，她没用真人模特，因此，一天就把几十个款式搞定了。
但这一次，芸牌的主管田琳琳，却强烈要求用真人模特——当然，这个模特就是她自己。
于是，本来简单的拍摄过程，就变成了不停的重拍。
以致于原计划一天半拍完的照片，到了第三天上午还有三分之一。
反复的重拍，连没什么脾气的何轻远都有了意见，悄悄在她耳边抱怨：“这是把自己当作大牌模特了吗？”
程然笑而不语。
早上开工前，她已经放了话，中午之前拍不完，谁有本事谁拍，反正她是不会再拍了。
她有种感觉，田琳琳是故意为之，意在报复她当初拒绝了她的请求，顺便发泄对品牌整合的不满。
虽然除了司雨之外，整个女装童装业务部，没人知道她当初写过一个品牌挂钩的方案，但因为整合这件事是由网络代销引出来的，所以，芊蔓与芸牌的人，自动把她当成了罪魁祸首。
前几天，她对司雨吐槽心中的憋屈时，司雨告诫她，夏兮是私人企业，公司里的皇亲国戚太多，要想待得安稳，需要低调和隐忍。
她敏感地捕捉到她话里的深意，立即问田琳琳是不是皇亲国戚。
司雨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反正不是一般人，心里有数就行了，能不得罪，就别得罪吧。”
话是这样没错，就她来说，肯定不愿意得罪这种有隐藏背景的人，但对方怎么想她就不知道了。
如果对方不识趣，非要蹬鼻子上脸，以为她好欺负，她也是不会退让的。
十点一过，程然每一刻钟，就报一次时，或许是感受到她是认真的，田琳琳虽然恼怒，却不敢再胡乱挑剔，拍摄速度明显加快，不到十二点，所有款式都顺利拍完。
刚要收拾东西走人，程然接到了程妈的电话，让她中午去步行街的百味楼吃饭，程嫣请客，一家人聚餐。
“干嘛要请客？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程然随口问。
“就是一家人出来吃个饭，我和你爸想看看瑶瑶，半个月没见到她了。”
程家俩姐妹，目前只有一个宝贝疙瘩，老人家想外孙女再正常不过了。
程然也没有多想，把相机交给何轻远带回公司，打了个车直奔百味楼。
外甥女周瑶，今年六岁，是个小大人。小圆脸上长了双大眼睛，很机灵，也很懂事，就是管控欲过强，很喜欢安排别人。
程然觉得，这一点绝对是遗传自程嫣。
一发现她走进包厢，小丫头就高兴地叫了声“姨妈”，跳下椅子，跑过来拉住她的手，一边埋怨“你怎么才来呀”，一边把她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还悄悄跟她邀功：“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位置，外公想坐，我都没同意。”
程然被她的模样逗笑，轻点她的额头，笑骂道：“鬼机灵!待会吃完饭，姨妈带你去买漂亮的小裙子。”
“好呀，好呀，姨妈买的裙子，比妈妈买的好看。”
饭局在小丫头的叽叽喳喳声中开始了。
程妈没有忽悠她，确实是家庭聚餐，在座的除了她和瑶瑶，就是程家和周家的三对夫妻。
一家人边吃边聊，气氛很融洽。
吃到一半的时候，程妈出去上洗手间，回来后，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过了没多久又出去了，再回来时，对程爸说了句悄悄话，接着，程爸的脸也变阴了。
程然恰好坐在他俩对面，见状，不由问：“妈，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然，干嘛老跑厕所，还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她一问，一旁的周父周母也关心地问起来。
程妈很尴尬，一边陪笑说没事，一边狠狠瞪了程然一眼，程爸更是斥责她：“吃你的饭，管那么多做什么。”
程然讨了个没趣，撇撇嘴，决定不再搭理这俩，更年期还没过的老头老太太。
程妈第三次出去再回来后，饭局上的诡异气氛，就连周瑶小朋友都感觉出来了，紧张地揪着程然的衣袖不说话。
程嫣见状，拿起账单递给周雷，对程爸程妈说：“爸，妈，饭就吃到这吧，待会咱们去附近的商场逛逛，给瑶瑶买双鞋子。”
程爸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叹了口气，站起来对程妈说：“走吧!这样也好……不能想当然。”接着又客气地招呼周父周母，一起往外走。
程然没听懂程爸的哑谜，望了眼程嫣，发现她脸上毫无异常，就没有放在心上，牵着周瑶的手，跟在后面出了包厢。
走到楼道转弯处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熟悉男声，“阿姨，叔叔，我来晚了，有点事情没脱开身，对不……”
声音陡然断了，程妈大松一口气的声音响起：“行了，来了就好!”下一刻就见她从通道转弯处返回来，面带喜气地问，“包厢退了没?小许来了，没退，咱们再回去坐坐!”
她就说嘛，没事干嘛要聚餐，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居然想到偶遇这一招，她老妈可真是不容小觑呀！
程然双眼冒火，可惜程妈根本不搭理她，只望着程嫣。
程嫣笑答：“没事，前面有家茶馆，咱们到那坐坐去。”说罢就拥着程妈往前走。
被无视的程然恼羞成怒，放开周瑶的手，冲上去拦住，“妈，姐，你们想干嘛？”
程嫣瞥她一眼，牵住睁着懵懂大眼，在几人间看来看去的女儿，淡淡说：“不干嘛，难得碰见老乡，还不准我们坐下来聊聊呀？”
程妈附和道：“对呀，你急什么？”
“……”
程然一噎，她急什么？
当然是着急许墨言意图不轨呀！
她瞪着程妈，猛地想起，程嫣好像没见过许墨言，刚刚听到小许两个字，却好像很熟。
“妈，你是不是跟姐姐乱说了什么？我都跟你说了，我跟他只是同学!”
程嫣斜她一眼，微讽道：“我们没说你们不是同学呀！你急着辩白什么？莫非你对人家有什么的心思?”
“我没心思!”
“没心思，你拦住我跟妈做什么？”
被反将一军的程然，气闷地闭了嘴。
既然说不通，阻止不了，她就走人！
随便他们要聊什么，反正她不会在场，也不会配合！
这样一想，她转身就走，愤愤地丢下一句话：“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见老乡吧!”
转过弯，就见许墨言正站在楼梯前的柱子边，跟周父和程爸在说着话，一副恭敬的后辈模样。
程然冷着脸，不搭理身后的叫唤，错身而过，匆匆下楼。
不料，才走下一半楼梯，就猝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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