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追缉_他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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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追缉

  方辞离开会场后,回到停车场等人。都没一刻钟,方戒北和卞嵩林就出来了。

  “怎么样?”方辞扑过去,抱住方戒北,扬起脑袋瞧他。

  方戒北牵了她:“回去说。”

  他也就是随口一问,回去后,他却真的和她说了。

  嵩林给他安排的身份是国内某大型医药原材料供应商,司仲城这些年接管占山手里的生意中,医药是很大一块,这地方气候炎热,一年四季都这样,很多药材都欠缺,加上条件简陋、环境恶劣,传染病盛行,药物供不应求。

  方辞觉得不可思议:“你们以前不是见过吗?一个军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商人,他也信?那天我跟他见过一面,不像个不长脑子的啊。”

  那天还没认出这人,回去后,方戒北给她看了司仲城的照片,她才意识到那天那个送她红宝石耳钉的人就是司仲城。

  脾气是古怪了点,可看着不像个智障啊。

  方戒北敲她的脑袋:“少自作聪明了,他可不傻。我是军人又怎么样,商人又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要的是原材料,只要材料供应没问题,合作人是谁,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他又何必在意?在这种刀口舔血的地方做生意,哪能没点儿风险?和我合作,总比和那些亡命之徒合作强多了,至少,我以前是个军人,不会黑吃黑。而且,明面上亮出来的身份,比那种暗地里的冷箭要好得多。”

  方辞站在司仲城的角度上,想了想,还真是。

  这么想,这厮胆子还真挺大的。

  这就是所谓的高风险,高回报?也不知道以前收的药材是不是走私的?

  ……

  为了顺利通过司仲城接近占山,方戒北这几日都往东城区的协和医院跑。引见到了,剩下的,卞嵩林也不管了,他也忙,常在特区各个分区走,只让秘书小姐帮着照应他们,说有什么事儿就跟她说。

  能有什么事儿?

  ra连点儿头绪都没有,方辞的鉴定方法也没有用武之地。

  “你也别想太多,总会有办法的。”周宜雨安慰她。

  她性情温和,安慰人时也是低眉敛目的,方辞虽然和她不熟,也算处得来,笑了笑说:“我没事儿。”

  周宜雨看了看她,起身说:“我出去走走,晚饭不用等我了。”

  方辞怔了一下,担忧道:“你认得路吗?”

  “以前来过的。”

  “哦。”方辞点点头,还是叮嘱了一句,“那你小心。”

  周宜雨点点头就出去了。

  异国他乡,除了远处半山腰上明确带有宗教色彩的寺庙,景物和国内大同小异。但是,周宜雨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旁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电话又打过来了。

  她的太阳穴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心里像是破了一个黑洞,不断汲取她的力量,手脚都失去了力气。可那电话依然倔强地响着,像儿时看过的马戏,小丑恶意地逗弄着手脚被捆缚的猴子,不放过,也不扼杀,只是像猫捉老鼠一样逗弄着。

  过了很久,她才接起了那个电话。

  “……刚才在洗手间,不方便接。”

  “……”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已经在很努力地促进这件事了。方戒北又不傻,只要我流露出一丁点意图,说错一句话,他们就会怀疑到我头上。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偶尔提一两句,引导一下比什么都强。”

  “……”

  “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说完,她马上掐断了电话。说不上是憎恨胁迫她的人,还是厌弃这样懦弱而卑微的自己。

  她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是情非得已。

  想起方戒北,她的脸又白了白。

  ……

  方戒北出去了三天,期间只回来过一次。大使馆内很安静,可越是安静,方辞似乎越能感受到外面那种风起云涌的动荡。

  她有好几次都想去找他,被骆云廷拦了下来。

  “你去干吗?给她添堵?”骆云廷毫不掩饰对她的轻蔑,一边嗑瓜子一边拿眼角瞥她,“你安安分分待在这儿,别给她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方辞白了他一眼:“有时候我真想一巴掌扇到你脸上。”

  骆云廷压根不在意,还把脸凑过去,指着脸说:“来啊,扇啊,往这儿扇。”

  方辞懒得理她。

  骆云廷这会儿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开始,他的脸色还算正常,可慢慢的,脸上的表情就完全收了起来。他说,好的,他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掐断电话后,他二话不说,带上工具箱,拉上方辞就从侧门出了大使馆。没开汽车,直接上了那辆他之前弄来的假牌照摩托。

  一路风驰电逝。

  “出什么事儿了吗?”方辞在后座问他。

  “小北找到ra了。”路上太堵,骆云廷直接抄近道过去,一边开始,一边快速和她解释。

  东西没藏别的地方,就藏在司仲城在滨海的一幢私人别墅的地下室酒窖里。上百种材料没法一下子拿走,但是如果错过了这次时间,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方戒北干脆让骆云廷这会儿就带着方辞过去辨认,直接拿了材料走入。

  虽然冒险,却是目前最合理的办法了。

  赶往目的地的路上,骆云廷也不忘只会罗大成和小六几人,让他们直接去码头接应。

  ——他们打算走水路离开。

  到了别墅,骆云廷破坏了警报器,带着她从东南角的栅栏上翻了进去,按照方戒北发过来的地图拉着她绕到了西北角。

  方辞还没做过贼,心里有点紧张,好在不怯场。她也知道自己没用,一路上都没吭过声,免得成为他们的拖累。

  骆云廷往四周望了一眼,目光落在脚底下的一块玻璃板上。

  方辞低头一看,有点像窗户。

  像这种大型别墅,一边地下室都有通往一楼花园的天窗,一方面是为了透光,一方面也是为了通风防潮。

  国内的地下室都那么潮,何况是常年处于雨季的金三角?

  方辞正纳闷,骆云廷已经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那个黑箱子,快速在里面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铁匣子。匣子是黑色的,边缘一排六个活动的数字密码,他手指灵活地拨动几下,待六个齐全,匣子就“咔擦”一声开了。

  他像拉卷尺那样从匣子边缘的缝隙里抠出一条薄如蝉翼的刀片。

  看到她不解地望过来,一边弯腰快速用这刀片在天窗玻璃的边缘切动,一边和她解释:“这不是刀,是一种特质的纳米材料,坚固性和锋利性远超一般的刀片。”

  说话的功夫,这天窗的一整块玻璃已经被他卸了下来。

  骆云廷打了个手势,让方辞抱起他的工具箱,接着双手攀住天窗边缘,直接从洞开的天窗里跳了下去。

  三米多高的距离,他落地时接了巧劲,正好落在底下天台的沙发椅里,居然悄然无声。他在地上冲她打手势,让她马上跳下去。

  方辞把箱子上的带子挂上了脖子,深吸一口气,两眼一闭就跳了下去。

  没有落地的感觉,睁眼一瞧——他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还冲她笑呢。

  方辞一颗心都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了。

  事不宜迟,他拉了她出了天台,虽然扫了一眼,就看到了楼梯口靠右的酒窖。用同样的方法直接把锁周围的门板给一块儿卸了,看得方辞目瞪口呆。

  她也不含糊,打了手电往四周望去。

  红酒架上摆的不是红酒,全是陈列的材料,用真空透明的玻璃盒子盖着。

  时间不多,骆云廷问她:“怎么鉴别?”

  方辞说:“高温。”

  “高温?”

  她点头:“对,ra材料的性能非常稳定,远超一般材料,在3600c的高温下,它才会熔化,而一块儿进行实验的其余材料,最高熔点只有1700c,远低于ra。叶教授告诉我,只要把这里的所有材料放在一起加热,等其余材料全部被融化后,剩下的最后一样就是ra。”

  这一点,出发前已经说过。

  因为是近乎摧毁式的检验方法,对不了解材料性能的占山一方来说,这是很难想到、就算想到也不敢冒险去做的方法。

  确认后,他马上拿出了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

  不过,两人马上又犯难了。盒子大小有限,如果一样一样放进去检验,恐怕根本来不及。

  时间紧迫,骆云廷想了一个冒险的办法,就按叶教授说的那样做。

  他对方辞说:“把所有架子全都推倒,玻璃盒都砸碎了。”

  ……

  警报声响起的时候,司仲城在客厅招呼方戒北和卞嵩林。管家过来禀告,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起身和二人告辞,脸色难看地离开了。

  卞嵩林对方戒北说:“马上离开,码头已经给你们准备好船了。虽然不怕司仲城和占山,大家同在一个地盘上做事,很多事情都要合作配合,闹翻了不好。”

  “我明白的,谢谢。”

  “酸不酸?”卞嵩林捶了他一拳。

  两人都笑了。

  以他们的交情,确实用不着寒暄。

  方戒北赶到码头时,方辞和骆云廷已经在了。两人灰头土脸,脸上灰一块白一块,像是从地震倒塌的房屋下刚刚捞出来的,狼狈得不行。

  方辞把一个装着蓝色小薄片的玻璃盒递给他,一脸希冀地跟他邀功:“哥,我厉不厉害啊?”

  “厉害。”方戒北狠狠亲她的脸颊。

  骆云廷看不下去:“别他妈磨磨蹭蹭了,快上船。等司仲城的人追来,把咱们一网打尽就好玩了。我可不像被引渡回国,丢人现眼。”

  方辞这时候还和她拌嘴:“引渡回国?你想得倒美。要是真被抓住,给你换个身份安个罪名,直接关到帕山岛的监狱里你信不信?”

  骆云廷也不和她计较。三人不再迟疑,快速上了船。

  螺旋桨都开始搅动了,一伙人从西边过来,为首一个壮汉直接一枪打穿了船舱。江水没入,船只渐渐下沉,眼看就不能开了。

  司仲城和阿布从人群里走出,他和方辞那天在精品店里见到的一样,西装革履,气度不凡,只是,脸色不大好看,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

  “ra留下,我让你们走。”

  他的话言简意赅。

  事到如今,怎么可能交出来?

  特区是中方大力支持才建立的,在这儿,国人是有很大便利和权力的,司仲城碍于这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陷入了僵持。

  直到码头东南的山道上传来了车子的急刹声。到的是几辆军卡,载着荷枪实弹的武警,穿着黑色的作战服,端着枪,训练有素地一个个跳下了车,不刻就把司仲城一堆人给围了。

  卞嵩林和一个两杠四星的大校走出人群,隔着几米远和司仲城对峙。

  “卞参赞,您这是什么意思?”司仲城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卞嵩林却神色如常,谈笑风生,他还笑着和司仲城打商量:“闹成这样,对咱们都没有好处。这几位是我的朋友,还请司先生高抬贵手。”

  语气是客气的,可身边这帮武警,端枪的手都没有抖一下,一排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司仲城和他手底下的人。

  司仲城的面皮狠狠抽了抽,深吸一口气,才能平息怒火:“这是我家里那个老头子费了大力气才弄来的,你们想拿走就拿走,没那么容易吧?卞参赞,我敬重您,但不代表我怕你。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卞嵩林笑道:“您说出了我心里面的话。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在这地盘上做生意,哪样儿不需要上下打点?今天和平收场,咱们以后也能互助互利,可您今个儿要是非要伤咱们的感情,我敢保证,您这生意以后也肯定做得不大顺利。您那些医院啊,场子啊什么的,三天两头临检关门也是常有的事儿。还有您这些码头,直接歇业都是正常的。”

  卞嵩林顿了一顿:“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是做朋友好呢,还是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他说的也真是难听,可是话在理,一切都剖开了,也省得拐弯抹角。

  司仲城沉默了。

  他毫不怀疑,卞嵩林有这样的能力。

  虽然他司仲城也有关系和人脉,但是,为了一样ra材料和他彻底交恶,为了一项买卖让以后的买卖都要费大劲,是不是划算?

  “让他们走。”最后,司仲城带着人离开了。

  当然,他也不是个软柿子。有些时候,情势所迫,只能暂时妥协,但不代表没有别的办法了。在这金三角,他要给卞嵩林面子,可这帮人回了燕京城,他再动手就没什么顾忌了。

  这个道理,卞嵩林也是明白的。

  他让阿布给周宜雨打了一个电话。

  其实,这也在他的计划之中。ra放在他手上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他根本没办法鉴别出来。原本的计划,是诱使这帮人来别墅,借他们的手鉴别出真正的材料,在最后关头把材料截下来。

  可惜,除了纰漏。

  周宜雨给他的时间,出了偏差。

  虽然只是毫厘,对于方戒北和骆云廷这样的专业人员而言,差之毫厘就足以完成任务了。

  不过,司仲城也不是个愿意当冤大头的。

  占山那老头已经病入膏肓了,他手里这些产业,早晚都会到他手里。ra的买方是本地很有威望的大鳄,这买卖赚的那点钱他到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项买卖带来的后续效应。

  错过这次机会,就很难和那位搭上线了。

  所以,ra他志在必得。

  ……

  “走吧,早点回去。”卞嵩林让人给他们换了只船,在岸边朝他们挥手。

  方戒北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国?请你吃饭。”

  “帮了你这么大忙,一顿饭就想打发了?滚吧!”

  起风了,浪花一个一个接连不断地打到岸边。隔着江水,几人对视一眼,忽然不约而同站直了,冲他敬了个军礼。

  船儿走远了,带着两位老学究三十年的研究成果,在水天一线的江面上缓缓消失,回到了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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