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诛心计
“完了。”回去路上,王咏絮满脸悲观，仿佛预见到自己下场，“信被谢郎拿去,我死定了。”
程丹若道：“你怕什么，待会儿,你向公主请罪，说办事不利,东西被谢郎发现拿走了,但你说是自己家书,谢郎以不得私传信件为由,将信收走了。”
王咏絮却说：“姐姐可别蒙我，都是办不成,遗落信件罪名可大了。”
“公主敢说吗？”程丹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是么。”
王咏絮想想,还是没被哄过去,正色道：“你今天专程同来,是不是早就打着这个主意,要把信传到谢郎手里？”
程丹若瞧瞧她,笑了：“是啊。”
“为何？”
“公主为何嫉恨你？因为你是她假想情敌,你所谓病，在她看来根本无关紧要。只要她觉得，你有可能嫁给谢郎,或者他有可能中意你,相似事就永远不会结束。”
王咏絮：“交给谢郎就能一劳永逸了？”
“你想听实话吗？”程丹若问。
王咏絮：“当然。”
“不会。”
王咏絮：“……”
“谢玄英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出卖我们,信也不会拆,只会亲手——还给荣安公主。”程丹若缓缓道，“你猜，公主心情会如何？”
王咏絮顿住，头皮发麻。
“她会痛。”程丹若冷静道，“就算再狡辩，说是你暗通款曲，谢玄英也不会信——他知道是谁让你来送信，只此一点，足够了。”
被心上人误以为自己移情别恋，这样痛苦，最能折磨恋爱中少女。
“三娘，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她浅浅地笑了，“你有没有觉得，这样更痛快？”
王咏絮咬住嘴唇，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痛快吗？当然痛快，比起佯装无事回去自陈办事不利，这让人神清气爽，但痛快之余，她又感到了畏惧。
公主会怎么做？
自己是否会受到更残酷报复？
此事，会连累王家吗？
“玩笑而已。”程丹若没错过她苍白面色，若无其事地带过，“其实，你没有别选择，来了典藏阁，这事就肯定捂不住了，陛下一定会知道——方才，我看见东厂人了。”
王咏絮倒吸口冷气，明白了：“我真傻，陛下这般在意驸马人选，必定会命人仔细留意。届时公主若矢口否认，我麻烦就大了。”
说到这里，她不由深想一层。
公主……是不是原来就打着这个主意呢？
“东西交给谢郎，你事就结束了。”程丹若分析，“眼下，尽快向尚宫说明情况吧，尚宫会保你。”
只要王咏絮认下渎职之罪，宫正司率先处罚，皇帝也不会和一个女官过不去。
他更关心，必定是自己女儿。
他会赐婚给余郎吗？
荣安公主会怎么做呢？她能不能就此安分下来，知道人命不是她手里玩具，就此消停呢？
初秋天空澄澈无比，蔚蓝明媚。
程丹若阖上眼睑，阳光晒在她额角，暖到发烫。
黄耳扑向她场景又浮现脑海。
她睁开眼，心想，王咏絮吃亏，认了，我不认。
皇家公主又怎么样？你也是人，会痛。
谢玄英没收了王咏絮信，心底松了好大一口气。
又有些抱怨，王三娘真是麻烦，自己惹事，非拖丹娘下水，要不是丹娘知道找他帮忙，谁知道会出什么事，驸马是好沾手吗？
蠢死了。
不过，腹诽完毕，谢玄英又想起了程丹若话。
内容很奇怪？
信是完好无损，丹娘如何得知？
他思索着，决定趁午后去见一趟荣安。
在宫里，想避人耳目与人幽会，难如登天，但若是不惧人知晓，在清宁宫后面小花园见一见，却不是难事。
谢玄英直接招了个乾阳宫小太监，让他去传话。
说，想和公主说几句话，让她午后到小花园门口。
一刻钟后，石太监蹑手蹑脚地走进光明殿，在皇帝耳边说了这话。
皇帝顿时失笑：“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兄妹。”他想想，道，“让他们见，这也好，省得荣安同朕有心结，不肯直说。之前问她余郎如何，吞吞吐吐。”
“陛下圣明。”石太监笑道，“公主与谢郎是嫡亲表兄妹，手足之情，终究是割不断。”
这话说到了皇帝心坎里。他没有儿子，视谢玄英如亲子，虽然荣安任性，两个孩子难免尴尬，但能把话说开，重新当兄妹扶持，也是他愿意见到。
“你去听听。”他打发大伴听墙角，“回来同朕说。”
石太监弯下腰：“是，老奴明白。”
午后，微风徐徐，隐约闻见桂花香气。
谢玄英立在阴凉檐下，瞥了一眼门后穿蟒服大太监，抬抬下巴。
石太监笑着往后退了两步，站到能不见具体话音，又能看得清人位置，然后指指脚下，示意不能再离远了。
谢玄英无法，只好让他听墙角。
“表哥。”荣安公主轻盈地走过蜿蜒回廊，犹如一只雀跃鸟儿，表情喜悦又羞涩，“你怎么突然找我啦？”
谢玄英道：“几位驸马候选，你心里有数了吗？”
荣安公主别过脸：“我们非要说这个么？”
“今日我当值，你想做什么，我都能替你办了。”类似话，他上回也和程丹若说过，不过，那次说了点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却是真心实意地想替她掌眼。
谢玄英思考：“找个美貌宫婢，试试他们好不好美色？还是说，寻个可怜内侍，瞧瞧他们是否有善心？”
荣安公主瞧瞧他，“噗嗤”一笑：“表哥可真是，这些人品性，父皇早就一清二楚，若是不好，哪还能留到今天？”
“是吗？”谢玄英没好气地掏出信笺，“那这是什么？”
荣安公主笑容僵住了。
“王掌籍有意同余郎搭话，又遮掩惊慌，被我发觉了。”正如程丹若所言，谢玄英没有出卖她们，全揽到自己身上，“是你让她转交吧？”
“没有事。”荣安公主急忙分辨，“我怎会……”她定定神，说道：“这是王掌籍说？她、她怎能如此，我又不爱慕余郎，倒是她，颇喜余郎文采。”
谢玄英蹙起眉。
他看向手中信笺，半晌，缓缓道：“荣安，这是你宫里凝霞紫叶桃，御花园中并无此花。”
“是她在我宫中采。”荣安公主道，“我素来器重她，这又有何奇怪？”
“荣安！”谢玄英加重语气，“此花花期是在三月，开花之际，女官才刚刚入宫，王掌籍怕是没到撷芳宫当差。”
因程丹若进宫，他对这届女官事宜不乏了解，十分确定，“你对我说谎。”
荣安公主娇俏可人面孔，终于绷不住了：“是又怎么样？”
“你我亲如兄妹，有什么事，你不能让我去做，非要指使女官做这样事？笔墨落于外人之手，终究不美。”
其实，谢玄英并非责怪她试探，而是觉得她行事不周，“这次便罢了。”
他取出火折子，当着她面烧毁了完好无损信笺。
荣安公主看着雪白纸张化灰，抿嘴不语。
“是余郎吗？”他缓和口吻，“我今日一早进宫，已经见过他了，人是好。”
就是有点呆。
但做驸马，呆一点也不坏，韩郎就是太聪明了。
荣安公主盯着他：“表哥真觉得他好吗？”
“我同陛下觉得谁好，都比不上你觉得那人好。”
荣安公主别脸，却忍不住问：“如果，我还是觉得表哥好呢？”
“荣安，我对你好，与对家中姊妹是一样。”谢玄英说，“你没有兄弟，误以为我对你好，但我知道不是。”
荣安公主沉默少时，缓缓摇头：“我喜欢表哥，从来没有变过。”
谢玄英拧眉。
“可惜，表哥不喜欢我。”她喃喃自语，“表哥喜欢谁呢？王掌籍吗？”
谢玄英：“你想多了。”
“表哥真过分。”荣安公主又恢复了几分少女俏皮，“你不肯同我说实话，却想我同你说实话？想知道我中意谁，表哥也得礼尚往来才好。”
谢玄英登时为难。
他绝不可能说出程丹若名字，但胡诌一个人，欺骗自己表妹，又全然违反他处世之道。
思来想去，只好道：“像祝英台一般女子。”
丹娘曾女扮男装救人，不算说谎。
荣安公主没有错过他认真，静默少时，忽而笑了：“表哥只说一半，可不能算数。”
谢玄英露出无奈之色。
“驸马……谁能答出父皇题，谁就是驸马。”荣安公主道，“表哥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石太监轻手轻脚地走进光明殿。
皇帝刚午休起来，正和往常一样喝茶醒神，看见他就笑：“怎么去了这么久？”
石太监笑眯眯地跪下，给皇帝穿靴子：“老奴该死，竟劳陛下久候。”
“别贫嘴，说吧。”皇帝示意宫女们退开，打起精神，“荣安怎么了？”
石太监便将事情仔仔细细道明，又说：“王掌籍自知行动有差，回尚宫局向洪尚宫请罪，尚宫请了潘宫正，道她不曾劝诫公主，渎职甚重，提铃五日，罚抄《女戒》二十遍。”
“王厚文孙女……”皇帝摇摇头，虽然心有不满，但宫正司处罚得当，也没什么好说，转而道，“是给余二郎信？三郎给烧了？”
“是，谢郎说公主莽撞，当着她面烧了。”石太监说。
“三郎做事还是周全。”皇帝赞了声，又问，“确定是余郎吗？”
石太监微微摇头：“公主不曾承认。”
皇帝皱眉。
石太监观摩着皇帝神色，揣度道：“老奴观公主面色，倒不像是说谎。”
皇帝凝神沉思，一时犹豫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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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丹若道：“你怕什么，待会儿,你向公主请罪，说办事不利,东西被谢郎发现拿走了,但你说是自己家书,谢郎以不得私传信件为由,将信收走了。”
王咏絮却说：“姐姐可别蒙我，都是办不成,遗落信件罪名可大了。”
“公主敢说吗？”程丹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是么。”
王咏絮想想,还是没被哄过去,正色道：“你今天专程同来,是不是早就打着这个主意,要把信传到谢郎手里？”
程丹若瞧瞧她,笑了：“是啊。”
“为何？”
“公主为何嫉恨你？因为你是她假想情敌,你所谓病，在她看来根本无关紧要。只要她觉得，你有可能嫁给谢郎,或者他有可能中意你,相似事就永远不会结束。”
王咏絮：“交给谢郎就能一劳永逸了？”
“你想听实话吗？”程丹若问。
王咏絮：“当然。”
“不会。”
王咏絮：“……”
“谢玄英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出卖我们,信也不会拆,只会亲手——还给荣安公主。”程丹若缓缓道，“你猜，公主心情会如何？”
王咏絮顿住，头皮发麻。
“她会痛。”程丹若冷静道，“就算再狡辩，说是你暗通款曲，谢玄英也不会信——他知道是谁让你来送信，只此一点，足够了。”
被心上人误以为自己移情别恋，这样痛苦，最能折磨恋爱中少女。
“三娘，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她浅浅地笑了，“你有没有觉得，这样更痛快？”
王咏絮咬住嘴唇，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痛快吗？当然痛快，比起佯装无事回去自陈办事不利，这让人神清气爽，但痛快之余，她又感到了畏惧。
公主会怎么做？
自己是否会受到更残酷报复？
此事，会连累王家吗？
“玩笑而已。”程丹若没错过她苍白面色，若无其事地带过，“其实，你没有别选择，来了典藏阁，这事就肯定捂不住了，陛下一定会知道——方才，我看见东厂人了。”
王咏絮倒吸口冷气，明白了：“我真傻，陛下这般在意驸马人选，必定会命人仔细留意。届时公主若矢口否认，我麻烦就大了。”
说到这里，她不由深想一层。
公主……是不是原来就打着这个主意呢？
“东西交给谢郎，你事就结束了。”程丹若分析，“眼下，尽快向尚宫说明情况吧，尚宫会保你。”
只要王咏絮认下渎职之罪，宫正司率先处罚，皇帝也不会和一个女官过不去。
他更关心，必定是自己女儿。
他会赐婚给余郎吗？
荣安公主会怎么做呢？她能不能就此安分下来，知道人命不是她手里玩具，就此消停呢？
初秋天空澄澈无比，蔚蓝明媚。
程丹若阖上眼睑，阳光晒在她额角，暖到发烫。
黄耳扑向她场景又浮现脑海。
她睁开眼，心想，王咏絮吃亏，认了，我不认。
皇家公主又怎么样？你也是人，会痛。
谢玄英没收了王咏絮信，心底松了好大一口气。
又有些抱怨，王三娘真是麻烦，自己惹事，非拖丹娘下水，要不是丹娘知道找他帮忙，谁知道会出什么事，驸马是好沾手吗？
蠢死了。
不过，腹诽完毕，谢玄英又想起了程丹若话。
内容很奇怪？
信是完好无损，丹娘如何得知？
他思索着，决定趁午后去见一趟荣安。
在宫里，想避人耳目与人幽会，难如登天，但若是不惧人知晓，在清宁宫后面小花园见一见，却不是难事。
谢玄英直接招了个乾阳宫小太监，让他去传话。
说，想和公主说几句话，让她午后到小花园门口。
一刻钟后，石太监蹑手蹑脚地走进光明殿，在皇帝耳边说了这话。
皇帝顿时失笑：“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兄妹。”他想想，道，“让他们见，这也好，省得荣安同朕有心结，不肯直说。之前问她余郎如何，吞吞吐吐。”
“陛下圣明。”石太监笑道，“公主与谢郎是嫡亲表兄妹，手足之情，终究是割不断。”
这话说到了皇帝心坎里。他没有儿子，视谢玄英如亲子，虽然荣安任性，两个孩子难免尴尬，但能把话说开，重新当兄妹扶持，也是他愿意见到。
“你去听听。”他打发大伴听墙角，“回来同朕说。”
石太监弯下腰：“是，老奴明白。”
午后，微风徐徐，隐约闻见桂花香气。
谢玄英立在阴凉檐下，瞥了一眼门后穿蟒服大太监，抬抬下巴。
石太监笑着往后退了两步，站到能不见具体话音，又能看得清人位置，然后指指脚下，示意不能再离远了。
谢玄英无法，只好让他听墙角。
“表哥。”荣安公主轻盈地走过蜿蜒回廊，犹如一只雀跃鸟儿，表情喜悦又羞涩，“你怎么突然找我啦？”
谢玄英道：“几位驸马候选，你心里有数了吗？”
荣安公主别过脸：“我们非要说这个么？”
“今日我当值，你想做什么，我都能替你办了。”类似话，他上回也和程丹若说过，不过，那次说了点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却是真心实意地想替她掌眼。
谢玄英思考：“找个美貌宫婢，试试他们好不好美色？还是说，寻个可怜内侍，瞧瞧他们是否有善心？”
荣安公主瞧瞧他，“噗嗤”一笑：“表哥可真是，这些人品性，父皇早就一清二楚，若是不好，哪还能留到今天？”
“是吗？”谢玄英没好气地掏出信笺，“那这是什么？”
荣安公主笑容僵住了。
“王掌籍有意同余郎搭话，又遮掩惊慌，被我发觉了。”正如程丹若所言，谢玄英没有出卖她们，全揽到自己身上，“是你让她转交吧？”
“没有事。”荣安公主急忙分辨，“我怎会……”她定定神，说道：“这是王掌籍说？她、她怎能如此，我又不爱慕余郎，倒是她，颇喜余郎文采。”
谢玄英蹙起眉。
他看向手中信笺，半晌，缓缓道：“荣安，这是你宫里凝霞紫叶桃，御花园中并无此花。”
“是她在我宫中采。”荣安公主道，“我素来器重她，这又有何奇怪？”
“荣安！”谢玄英加重语气，“此花花期是在三月，开花之际，女官才刚刚入宫，王掌籍怕是没到撷芳宫当差。”
因程丹若进宫，他对这届女官事宜不乏了解，十分确定，“你对我说谎。”
荣安公主娇俏可人面孔，终于绷不住了：“是又怎么样？”
“你我亲如兄妹，有什么事，你不能让我去做，非要指使女官做这样事？笔墨落于外人之手，终究不美。”
其实，谢玄英并非责怪她试探，而是觉得她行事不周，“这次便罢了。”
他取出火折子，当着她面烧毁了完好无损信笺。
荣安公主看着雪白纸张化灰，抿嘴不语。
“是余郎吗？”他缓和口吻，“我今日一早进宫，已经见过他了，人是好。”
就是有点呆。
但做驸马，呆一点也不坏，韩郎就是太聪明了。
荣安公主盯着他：“表哥真觉得他好吗？”
“我同陛下觉得谁好，都比不上你觉得那人好。”
荣安公主别脸，却忍不住问：“如果，我还是觉得表哥好呢？”
“荣安，我对你好，与对家中姊妹是一样。”谢玄英说，“你没有兄弟，误以为我对你好，但我知道不是。”
荣安公主沉默少时，缓缓摇头：“我喜欢表哥，从来没有变过。”
谢玄英拧眉。
“可惜，表哥不喜欢我。”她喃喃自语，“表哥喜欢谁呢？王掌籍吗？”
谢玄英：“你想多了。”
“表哥真过分。”荣安公主又恢复了几分少女俏皮，“你不肯同我说实话，却想我同你说实话？想知道我中意谁，表哥也得礼尚往来才好。”
谢玄英登时为难。
他绝不可能说出程丹若名字，但胡诌一个人，欺骗自己表妹，又全然违反他处世之道。
思来想去，只好道：“像祝英台一般女子。”
丹娘曾女扮男装救人，不算说谎。
荣安公主没有错过他认真，静默少时，忽而笑了：“表哥只说一半，可不能算数。”
谢玄英露出无奈之色。
“驸马……谁能答出父皇题，谁就是驸马。”荣安公主道，“表哥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石太监轻手轻脚地走进光明殿。
皇帝刚午休起来，正和往常一样喝茶醒神，看见他就笑：“怎么去了这么久？”
石太监笑眯眯地跪下，给皇帝穿靴子：“老奴该死，竟劳陛下久候。”
“别贫嘴，说吧。”皇帝示意宫女们退开，打起精神，“荣安怎么了？”
石太监便将事情仔仔细细道明，又说：“王掌籍自知行动有差，回尚宫局向洪尚宫请罪，尚宫请了潘宫正，道她不曾劝诫公主，渎职甚重，提铃五日，罚抄《女戒》二十遍。”
“王厚文孙女……”皇帝摇摇头，虽然心有不满，但宫正司处罚得当，也没什么好说，转而道，“是给余二郎信？三郎给烧了？”
“是，谢郎说公主莽撞，当着她面烧了。”石太监说。
“三郎做事还是周全。”皇帝赞了声，又问，“确定是余郎吗？”
石太监微微摇头：“公主不曾承认。”
皇帝皱眉。
石太监观摩着皇帝神色，揣度道：“老奴观公主面色，倒不像是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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