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_滑雪后我成了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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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两人旁若无人地庆祝,然后余乐猛地回过神来,一把将程文海从自己的身上“撕”下去。

  “不行,我去给我妈打个电话。”余乐把滑雪板往程文海怀里一丢,终于有勇气面对自己的父母。

  “啊?”程文海接住滑雪板,愣愣地看着已经风风火火地跑远的余乐,扯着嗓子大喊,“别走远了,还有颁奖典礼!!”

  余乐听没听到不知道,但李教练听到了。

  李教练手里还拿着保温杯,保温杯里的枸杞红艳艳漾在阳光里,在袅袅的白烟里舒展开自己的身体。

  他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小子的庆祝,高兴地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

  “呃……”脸色一僵。

  回过神来,这可是余乐的杯子,糟糕了,还得消毒。

  余乐这个时候已经冲进了更衣室里,他迫不及待的打开柜门,拿出手机,播出了他惦记很久的电话号码。

  这一次,没问题了,终于可是坦荡地告诉父母,我换项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

  坡面障碍技巧男子组的比赛,在十分钟后,全部结束。

  周晓阳没能再次打破自己的记录,在第三轮也出现了失误,但他无论第二轮还是第一轮的成绩,都让他稳稳坐住了冠军的宝座。

  不过今天上午的比赛还没有结束,接下来还有女子组的比赛,因为有谭婷的原因,这场比赛受到的关注度远比男子组高,还有些观众只为谭婷而来,此刻正陆陆续续的赶来。

  在比赛中场休息期间,会举行两次颁奖典礼,由某位名望足够的领导,为刚刚结束的两场比赛获得前三名的选手,颁发证书和奖杯。

  眼看着颁奖典礼的时间就要到了,余乐迟迟没有出现,程文海急的只能去找人。

  更衣室里没看见人,准备室里当然也没有,当他准备打电话的时候,余乐从大门外溜溜达达地走了回来。

  程文海的目光定在余乐的脸上,眼睛是红的。

  “怎么?被骂了?”程文海上去,小心翼翼地问。

  余乐吸了吸鼻子,笑:“没有。”

  “那?”

  “怎么说呢,你记得前段时间我上热搜的事儿吧?我爸我妈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爸说我妈当时就想进京把我劝回去跳水,后来被我奶给劝住了,说是我没告诉他们就是怕他们担心,就是……害,反正他们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都忍着没问,就想听我主动说,现在听我滑了个第二名,挺高兴的。”

  程文海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目光落在余乐的眼睛上:“挺好的啊,那你哭什么?”

  “没有啊。”

  “明明就哭了。”

  “唉你这人烦不烦,都说不是了。”

  “我靠连我都瞒着,你什么狼狈的样子我没见过,至于吗?”

  “得得得,我领奖去了。”

  “去去去,你就装吧。”

  余乐快步走了,边走边笑,程文海就在后面跟着,嘴角也大大多咧开,自言自语:“这下好了,咱爸妈得老自豪了吧?我儿砸,放哪儿都是根葱!”

  余乐反脚就踹,两人打打闹闹的地跑向了领奖台,到了近前儿,程文海的速度慢下来,直至在原地站定,笑眯眯地看着余乐走到亚军的位置,一脚踩上去,程文海心满意足,“我们乐儿终于是不再站在左边了。”

  他身边儿站着石河和李教练,都跟他一样,被余乐脸上的笑容感染,也从程文海的话里听出了余乐的不容易。

  总归是又往前迈了一步。

  哪怕这次第二名的“含金量”不如跳水的第三名,可余乐的未来,却已经变得更加明朗,日子也有了盼头儿。

  领奖台就设在空中技巧雪道的平地上,靠近观众席的位置,背后有长宽高大约三米的展板,上面印着醒目的弧形文字。

  “20xx年华国滑雪冠军巡回赛——晶洋站”

  小字:“主办单位:全国冰雪协会、滑雪国家训练队、e省冰雪协会、蛤喇子雪山景区……”

  领奖台是刚刚才从仓库了里拖出来的,不知道用了多少届,边角处都有些掉漆,最土的是在台子的下方用红色油漆写了“1”“2”“3”,像是生怕领奖的运动员不知道站在哪里。

  余乐站在“2”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儿的台子要高一点,总之往上面一站,空气甘甜,视野都变得清晰了。

  他的右边站着这次比赛表现出色的周晓阳,但这家伙没有拿了第一的喜悦,时不时就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孙毅。孙毅的脸色必须很不好,阴沉着,抿着嘴角,谁也不看,微微蹙着眉心,望着远方出神。

  余乐知道这两人的心思,赢了不开心,输了更不开心,这人与人的关系实在是复杂。

  不过他很开心就是了。

  他现在还在上升期,进步空间太大了,站在这里,他就已经在期待下一站的比赛。

  还会更好的。

  一定会更好。

  愣神的功夫,背后一直播着劲爆音乐画风一转,响起了熟悉的《运动员进行曲》。

  余乐心神收束,挺直后背,好奇的往展板后面看。

  一名托着托盘的礼仪小姐先走了出来,身上穿的衣服像拜年时候小娃娃穿的喜庆棉袄,毛茸茸的立领托着一张精心打扮的脸蛋儿,长的好身材也好,笑起来还有一对儿酒窝。

  好像是“游客中心”那边儿的前台接待,“雪山一枝花”,程文海提过几次。

  她在领奖台前站定,微笑地望着围观的人群。

  这些人群里有选手的亲朋好友,如程文海,还有工作人员,但其中最醒目的是三名记者,他们举着相机,在最好的位置,已经等待很久。

  余乐没有看见熟悉的体育记者,不确定是因为冬季项目和夏季项目的体育记者不同,还是这个比赛的级别还没到出动央爸记者的程度。

  有点儿失望。

  余乐觉得这也算是自己小小的“高光”时刻,如果有个熟悉他过去的老熟人出现就好了。

  “虚荣心”这东西,是人就有啦~

  目光再一收回,就看见白祥磊会长紧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呃……所以颁奖的大人物就是白会长吗?好像也不怎么出乎意料。

  白会长代表华国冰雪协会为这次比赛获得前三名的选手颁奖,同样金银铜三色的奖牌整齐摆放在礼仪小姐的托盘里,白会长按照冠亚季军的名次一次颁发奖牌。

  除了奖牌他们还有一本证书,硬壳的纸质,白色的底,绿色的纹路,余乐拿过来后粗略地扫了一眼,就跟国家队送给集训小队员毕业证书类似的级别,批发五毛的成本,最值钱的就是盖在落款处的,“华国冰雪协会”的钢印。

  白会长没有多说,完成自己的工作会就按照流程和领奖台上的选手合照,余乐也就按照流程一手拎着银牌,一手举着证书,两边儿嘴角往上一提,笑!

  咔嚓!咔嚓!咔嚓!

  记者和摄影师的快门就疯狂闪烁。

  这个时候,就连一脸不高兴的孙毅也努力挂上笑容,而心里是真高兴的周晓阳更是笑的尤其喜庆张扬,那张肉呼呼的圆脸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可爱憨厚。

  这时,有记者说:“能再换个姿势吗?都是国家队的吧,亲密一点。”

  余乐看周晓阳,然后一脚迈上冠军的领奖台,抬手搭在了周晓阳的肩膀上。过了两秒,余乐的手臂上又搭上了一只手,转头看过去,是一脸别扭的孙毅。

  余乐失笑,习惯自然地将头往周晓阳的头上靠,露出一排牙齿,笑的阳光灿烂。

  就像往日,他将头靠在徐辉哥头上一样。

  “咔嚓!咔嚓!”

  ……

  坡面障碍技巧男子成年组的颁奖典礼结束后,就轮到空中技巧男子未成年组的颁奖典礼。

  余乐下来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的白一鸣,看见这个负能量满满的世界冠军,余乐就忍不住用灿烂的笑容面对他,同时一伸手,狠狠地抱了一下。

  “我等你。”

  拍拍后背,余乐收回手,走到了人群里,和程文海他们站在了一起。

  白会长给白一鸣颁奖,白一鸣面无表情着一张脸,但是白会长却在笑,面具化的笑容。

  余乐知道,白会长对白一鸣报名参加空中技巧的比赛很不满,说不定还把他改换项目的责任算在自己的头上,不过白一鸣倒也争气,高分拿了个冠军,再次证明了他“滑雪天才”的头衔。

  嘴里再不高兴,心里再不满,也多少该是骄傲的。

  颁奖典礼后,余乐以为自己能和白一鸣玩一会儿,结果两句话没说完,白一鸣就被他爸叫走了。

  白一鸣抿了抿嘴,明明很不高兴,却不敢反抗。

  余乐在身后说:“好好休息,下午看你比赛去。”

  白一鸣回头。

  余乐又说:“我们都去。”

  白一鸣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淡淡微笑。

  这次冠军赛的决赛尽量安排在一天,据天气预报报道,明天会有大雪,再加上之后还有单板滑雪比赛,所以赛程就安排的非常紧张。

  余乐想找柴明聊聊,才知道他又被安排去u型场地担任未成年乙组的决赛裁判,就连路未方都又被叫去守出发点。

  滑雪就是这么一个靠老天爷赏脸的运动,碰着天公不作美,赛程就得发生变化,如今三个场地同时开启比赛,工作人员忙的脚不沾地,余乐找谁谁不在,想讨论一下比赛的得失都不行,最后干脆跑去看女子组坡面障碍技巧的比赛。

  “那走吧,我也看看。”程文海说。

  余乐左右看一眼,“李教练呢?”

  程文海说:“说什么消毒去了。”

  “啊?”

  一起上到观众席,观众比男子组比赛的时候多了不少,余乐身上穿着比赛时候的衣服,所以即便戴着墨镜,穿过观众席的时候也被不少人认了出来。

  有人找他握手,还有人想攀谈几句,热情度很高,但知道他底细的几乎没有,余乐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最后走进了教练席位。

  在观众席里,有一片视野很好的区域,这里用警戒线拉着,圈出了一处教练区,如果用望远镜站起来,可以看见整个赛道,方便教练员观察和指导。

  这里自然是坐不满的,就算余乐他们坐进去,也有很多富裕。

  可惜都没有望远镜,只能眯着眼瞎看。

  挺伤眼。

  余乐看了一会儿就累了,不只是眼睛累,还有一种大赛结束后的疲惫,他转动脖颈,目光游移,发现程文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一名教练热情的交谈了起来,两人说到什么还哈哈地大笑起来,不愧是他们小团体“气氛组组长”。

  视线在程文海身上稍做停顿,余乐再将目光转开,就被坐在旁边不远观众席上的一张笑脸抓住,再移不开。

  是那位“罪魁祸首”的网红。

  房雨琪就坐在余乐后面一排,距离他隔了四个座位,被余乐看见的第一时间,就将手伸出来,手臂贴着前排椅背滑了一路,一直来的余乐面前,笑:“你好余乐,我叫房雨琪,你之前跳水的时候就在关注你,很高兴能和偶像这样近距离的认识。”

  余乐握上手:“你好。”

  房雨琪高兴地笑眯了眼,几乎将上半截身子都探出了座椅,激动说道:“你好厉害啊,这么短时间就这么强了,从跳水队无缝转到滑雪队,依旧是前三甲,最强的队员。

  这是运动天赋吧?我这几天接二连三的被你震惊,我真的太崇拜你了,尤其你滑雪之后,我看见了你身上更多的发光点。整个人都……”

  房雨琪想了想,举起手摇晃:“bling~bling~闪闪发光。”

  余乐笑了:“只是坡面障碍技巧比较潮流,符合现代审美,但要说到实力,我坡面障碍技巧的能力,还是差了太多。连去国际大赛的资格都没有。”

  房雨琪认真听着,边听边点头:“我就比较外行了,也是这段时间才开始了解自由式滑雪这个项目,知道咱们国家在空中技巧和u型场地技巧,绝对算是强国。你从跳水队转过来,按理来说,对标的应该是空中技巧,我看程文海他们也是在练空中技巧,所以为什么你会选择……”

  “啊?”发出声音的是程文海。

  听见有人叫他,程文海就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房雨琪身上就移开了,有点激动地开口:“你叫我?”

  房雨琪的话中断,对程文海笑。

  程文海再顾不上和教练吹牛,起身潇洒的一跳,翻过座椅,一屁股就坐在了余乐身后。

  他从身后搂着余乐,下巴搁在余乐的肩膀上,笑眯了眼望着房雨琪,说:“为什么乐儿要滑坡面障碍技巧是吧?当然是因为我们乐儿就是个滑雪小天才!

  第一次乐儿陪我去参加选训,我们主教练第一次看见乐儿就惊为天人,想尽办法将人招进队里。

  坡面障碍技巧那是一般人能玩的吗?没有足够的雪龄,没有专业的训练,还有体能,就这运动,不是我说,我去滑能从头摔到尾。

  所以乐儿就是个天才,天生就该搞这项运动。”

  这一连串的“彩虹屁”,夸的余乐几乎失声,耳根发热。

  天才什么的,再夸夸?

  谁知道房雨琪得了“内部消息”,兴奋的不得了,又串了两个位置,直接和程文海面对面:“乐神陪你选训,他被看上了?哈哈哈,这不是小说桥段吗?是真的啊?”

  “骗你干什么?余乐陪我去之前,连什么是自由式滑雪都不知道,糊里糊涂地就参加了一天的训练,我发誓,他绝对不会滑,连什么是滑雪板都不知道。”

  余乐无奈:“夸张了,滑雪板我还是知道的。而且这种话题能别当着我面聊吗?怪尴尬的。”

  房雨琪和程文海一起笑。

  “夸你呢。”

  “就是!夸你呢!”

  “因为你是真的很棒啊。”

  “就是啊~乐儿你最棒了~”

  “程文海小哥哥的脾气性格也是一等一的好,之前都不知道。”

  “对,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话多脸皮厚,来来来,是不是想听更多乐儿滑雪的内幕,我们过去点儿聊。”

  两人嘀嘀咕咕地走远了,留下余乐一人,无语良久。

  这时李教练终于拿着保温杯走了上来,他笑呵呵地坐在余乐的身边,一脸神秘的将手机掏出来,给余乐看了一段微信聊天内容。

  【李教练:嗯,第二名。】

  【陈教练:真没想到,天赋这么强,才训练四个月吧?就干了个全国第二?我真是吓了一跳。】

  【周会长:我现在在许会的办公室里,都很高兴,这也是咱们队第一次在成年组拿到排名吧?必须要给奖励,我们协会拿一半,你们队拿一半,回头儿给人送过去。】

  【李教练:奖励怎么算?我们冠军是5万的奖金,第二名是3万,但余乐也是我们第一个在成年组拿到奖牌的队员,要不这次我们特殊化一点,给他冠军的奖金吧。】

  【周会长:这成绩值得奖励,按照亚军的双倍发放,回头我和你们严总商量一下,正好你在那边儿,尽快就给他发了。】

  余乐看到这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群名字。

  “魔都冰雪协会自由式滑雪群”。

  “6万?”余乐吸了口凉气儿,难以置信。

  李教练点头:“我们后天才走,估计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的事,你把你卡号发我,我们直接转你卡上,应该还有奖状、表扬书什么的,这个就不着急了,你看是给你寄过来,还是你有空过去拿。”

  余乐沉浸在天上掉钞票的幸福感里,笑得眉眼皆弯:“您安排就行,怎么都可以。”

  后来李教练给了个提议,“下个月第二站不是在京城举办吗?干脆我给你带过来算了,好好努力,我和队里所有人都期待你更好的表现。”

  “嗯。”余乐答应的那是慷锵有力。

  后来程文海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满脸唏嘘:“氪金果然让人快乐,连你这个天降紫微星都能吸引过去,全国第二名就奖励6万?你要是拿了冠军,或者去了世界赛场拿个好名次,不得给你在魔都搞一套房啊?魔都那地方的房子多贵!

  余乐,你必须感恩啊!你得谢谢我让你陪我滑雪,你看看,简直名财两得啊!”

  余乐就笑。

  他确实要谢谢程文海。

  还是那句话,和钱没关系……至少没多大关系,他确实通过滑雪找到了新的“春天”,而这项运动也确实为他带来了无尽的热情和自信心。

  这天余乐在山上留到全部比赛结束才离开。

  不停在观众席上转战u型场地技巧比赛和空中技巧比赛。

  一天的比赛结束,余乐在意的人,也纷纷拿到了这个冬季,自己最新的比赛排名。

  白一鸣,获得空中技巧未成年男子甲组第一名,u型场地技巧未成年男子甲组第一名,分数之高,全部碾压第二名的小盆友15分以上,98分不给他满分是怕他骄傲。

  何宇齐,获得空中技巧成年组第一名,并且前三名都达到了国际大赛的优秀标准,何宇齐的最后一跳,据说有机会在国际比赛上争夺奖牌。

  程文海,幸运的在空中技巧成年组决赛里没有垫底,20名决赛选手,他拿到了第17的排名。不仅是“唯二”进入决赛的转项运动员,还实现一个不小的突破。天赋还是很出色的。

  孙毅,获得成年组坡面障碍技巧第三名,u型场地技巧成年组第一名的成绩。绷了一上午的脸,终于在拿下冠军的时候多云间晴,转而灿烂大笑。

  待得最后的颁奖典礼结束,天已经漆黑,有裹挟着大雪的风从山的那边刮过来,吹熄了山上的灯火,吹得“呜呜”乱叫。

  余乐坐在往缆车处开去的摆渡车里,看着道路两边被刮得婆娑摇摆的松柏,有点担忧。

  果不其然,到了缆车处,工作人员敲开车门上来通知,这样的天气缆车不能开放,暂时只能等风雪小一点,或者就在山上留宿一晚。

  余乐他们还好,无论如何,队里都会帮他们安排食宿问题,但是宾馆订在山下,或者市里的游客,情绪都开始变得激动,拥挤在缆车站里,或情绪激动,或沮丧流泪的与工作人员争吵交流。

  余乐他们没有下车,在缆车站里稍微停留了一会儿后,摆渡车就再次开动,往山上的游客住宿区开了过去。

  程文海就坐在余乐身边,拿着手机不断给房雨琪打电话,但山上的信号太差了,打不通,打通了也没人接,急的程文海将手机丢在腿上,难得脸上没了笑容。

  余乐说:“晚点再试一下吧,不用急,游客中心那边一定会做好安排的。”

  程文海点头:“我就是想喊她跟我们一起走,一个女孩儿黑灯瞎火,还和情绪那么激动的人群在一起,万一伤着怎么办。要是能跟我们走,咱们这么多人,调一个房间给她还是可以的。”

  余乐点头。他知道这和程文海是不是对房雨琪有“企图”没关系,纯粹就是个心肠好、主意正的家伙,他是真的担心房雨琪一个人不安全。

  回程路上,雪下的更大,暴雪遮挡了视野,车灯只能照到方寸之间,驾驶员开的很慢很小心,连带着车里的气氛也逐渐紧张。

  29名自由式滑雪的国家队员都在车上,座位不够挤着坐、抱着坐,还有人站在座位中间的走道上,沉默地感受着汽车摇晃的弧度。

  “咚”的一声巨响,黑夜里有什么打在了车顶上,女孩们发出一连串惨烈地尖叫,抱成一团,余乐也被叫的一个激灵,呼吸顿停。

  在车灯的余光下,他看见程文海脸上的血色,早已消失不见。

  “卧槽!”程文海骂了一句。

  余乐却因为这声中气十足的骂,反而放松了下来,他眯眼望向车外,简直就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这样的天气,要是单独一个人走在外面,估计真会被埋了。

  好在回程的路还有惊无险,用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他们终于还是来到了游客住宿区。

  当住宿区的第一盏照亮眼睛的时候,余乐和程文海同时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竟然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蛤喇子山作为老牌的滑雪胜地,山上建了很多的旅店,有公家的,也有私人,而且进入住宿区后,地面的雪就薄了很多,铺筑的水泥路面还做了防滑处理,暴风雪前撒的盐也起到了一些作用。

  摆渡车的速度提高了一点,载着他们往最大的宾馆开去。

  余乐听见有人说:“是去晶洋。”

  晶洋宾馆,顾名思义,是公家开设的旅店,也是山上最大的宾馆,入住环境不算最好,但入住量和入住率都很高。

  这次冠军赛,晶洋宾馆就是主接待宾馆,柴明他们在比赛期间也一直住在这里。

  余乐上山下山很多次,却一直没有来过。

  车徐徐开进大门,最后在宾馆接待大厅的门外停下。

  车门“嗤”的一声开开,坐在前面的人,争先恐后冲了下去。

  余乐在后面,下了车,当双脚踩在水泥地面上,竟然有种隐约脚软的感觉。

  这大山里的暴风雪是真的吓人啊!

  大厅里灯火通明,透这暖暖的光,余乐走进去,看见了不知道在这里已经等待了多久的教练们。

  柴明就站在门边的垃圾桶边上,垃圾桶最上方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其中蓝色的烟嘴最多,是柴明平日里抽的牌子。

  看见余乐和程文海他们走进来,柴明的眼眸柔软下来,眉心也缓缓是舒展开来,他没有戴帽子,所以一边大一边小的脑袋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脸色不是很好,嘴唇泛着白,像是过度疲劳,或者饥渴导致。

  余乐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了柴明嘴唇上翻翘的一块白皮。

  路未方更先开口,狐狸眼里再看不见往日的狡黠玩笑,担忧的眉心挤出了一个深深的褶子。

  “这雪说下就下,你们过来的时候暴风雪橙色预警都发了,给我们吓的不行,早知道就让你们留在缆车那边儿了,这一路也吓坏了吧。”

  程文海急忙安慰吓坏了的教练:“没事的,我们驾驶员开的老稳了,没什么感觉就到这里,挺好的,这不平安来了吗?”

  “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就怕个万一。”路未方拍拍程文海的肩膀,“你心倒是大,余乐呢?”

  余乐自然报喜不报忧:“我们那么多人坐在那么重的一辆车里,得多大的风才能把我们吹跑?真没事。”

  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就听见温喜德扯着嗓子大喊:“都过来一下,大家都过来,我们集中一下,简单把今天晚上的住宿安排一下,来,都过来!”

  路未方扬眉,语气不满地嘀咕一句:“怎么的,这又是他的了呗。”

  余乐听出不对劲,去看路未方,路未方却闭了嘴,明显不想让他们知道具体的事。

  温喜德把所有国家队员叫到面前,大声说道:“宾馆里已经住满了,我们和宾馆协调后,宾馆方面和所有入住单间的客人做了协商,大部分人都答应可以和人合住,我这里有份名单,谁去什么房间都写的清清楚楚,你们住进去要有礼貌,再不方便也要将就一晚上,客客气气的知道吗?都别惹事啊。

  孙毅来,你帮我念一下名单。

  还有,晚上不要乱跑,等雪小一点,应该会有一部分无法下山的游客被安置到这里,环境比较复杂,你们不要跑下来打扰他们,也别大小事都找服务员,小事自己克服,大事联系我们教练,知道吗?”

  余乐听着温喜德的话也没毛病,所以路未方抱怨那一句是……

  “周晓阳,0812号房。”

  这时,孙毅已经大声念起了房号,余乐的思绪只能再度中断,仔细听自己的房间。

  “卓伟,0505号房……”

  “程文海……”

  “石河……”

  也不都是去住其他房间,也有腾出来的空房间,安排了两个,甚至三个队员住进去。

  余乐倒是挺想要一个单人大床房,就他程文海、石河三个人挤一挤,也挺好的。

  可惜这样的单人房都优先安排给了女队员,就算剩下几个实在安排不进去的女队员,最后安排到合住的房间也必然是女性工作人员的房间。

  余乐拿到了自己的号码,1003。

  当号码被念出来的时候,孙毅抬头看了他一眼,前面的国家队员也都回过头来。

  余乐:“?”

  等余乐不明所以地拎着他的滑雪装备踏进电梯的时候,才发现这栋楼只有十层。

  按照大部分宾馆的布局,价格昂贵的房间都在更高层,入住十层楼的一般不是身份毕比较高的人,就是很有钱的人。

  余乐在发现这个事实后,很快就确定,自己的房间号绝不是随意安排,根本就是刻意的。

  那么房间里答应借住的人是谁呢?

  电梯在层层地停下,程文海和石河等人都陆陆续续地走下电梯,在六层的时候,电梯里就剩下余乐一个人。

  有点忐忑。

  这也太尴尬了,就不能在空房间里挤一挤?哪怕睡沙发打地铺也可以。

  为什么要和人合住啊?

  电梯在十层悠悠停下来。

  余乐拎着自己的行李走出电梯,左右看一眼,很快就找到了1003号房间。

  十层楼的房间不多,门对门的设计,一个单边儿也就四扇门,这层楼也就八个房间。

  1003号房在电梯出来的左边,余乐在寻找的过程里,发现右边儿靠最里面的一扇房门是打开的,明亮的灯光照在走廊的地毯上,呈现出柔软的质感。

  余乐莫名地多看了两眼,然后敲响了1003的房门。

  一敲,才发现房门没有锁,门被敲开一条缝隙,光落在脚背上。

  里面传来陌生的声音:“进来吧。”

  声音听起来很成熟,声线压的很低,有点口音,但说的太少,很难分清。

  余乐莫名紧张,很难想象自己竟然要和陌生人同居一室,睡一晚上。

  会不会太草率了?

  他是国家队员,好歹也算个小小“国宝”,万一是别有居心的人呢?

  但门还是被推开,余乐看见了正起身走过来的男人。

  个子很高,身上穿着轻便宽松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却像一套时尚的服装,气宇轩昂的姿态,短短几步走的就像模特走在t形台上。

  脸有点长,从颧骨处直直地收束下来,看不见一点颌骨,就像漫画里线条形状,眉毛浓丽,眼眸狭长,但和余乐的阳光,路未方的狡猾不一样,这双眼睛像刀片,呈现出锋利的质感。

  在余乐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用那双手术刀似的眼睛将余乐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剥皮去骨,细细切割。

  余乐顿时就察觉到这个人的不好相处。

  像是一个长期处于审视状态的人,不是总裁就是人事部长。

  这人来到余乐面前,个头比预计的还要高,几乎逼近190,余乐视线微微上移,看见这人嘴角勾出距离感十足的面具式笑容:“进来吧,等你很久了余乐。”

  所以,自己住进来,果然是特意的安排,这人认识自己,并且想见自己。

  可我不认识你啊!!

  在心里哀嚎着,余乐应着声,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开着暖风空调,外面暴风雪呼啸,屋里却瞬间就能热出人一身毛毛汗。

  余乐非常拘谨,不敢胡乱动作,忍着热坐在了男人指定的沙发位置上。

  这是一个套间,一室一厅的配置,余乐感觉自己坐着的沙发松软宽大,晚上应该能睡个还不算差的觉。

  就……将就一晚上就好了。

  男人让余乐坐下后,自己却没有坐,而是倒了一杯水放在余乐面前的茶几上,个子高的人手也特别大,水杯落在他手里像玩具。

  “哒”的一声轻轻放下,然后才在余乐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继续用那进攻性极强的审视目光,看向余乐。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余乐身上已经出汗了。

  他忍不住开口:“我能脱下外套吗?”

  “哦。”男人点头,“脱吧。”

  余乐急忙动作,只是这个过程里发现,这样也太被动了,还是要主动打破尴尬,所以外套一脱,他再抬起头,脸上便已经挂上了让人无法讨厌的笑容:“实在是打扰了,请问怎么称呼您?”

  “刑世杰。”男人浅笑,这样介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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