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鸡飞狗跳_他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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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鸡飞狗跳

  翌日,方辞在医学院有课,干脆就让徐阳送她一程了。徐阳当然很乐意,送完她之后,才开车去了部里。

  方辞早上就两节课,上完后,挎着包就要踩着楼梯离开,隐约听到楼上有人叫自己。

  一回头,发现是以前的导师。

  “老师。”方辞乖巧地重新踏上台阶,等杨教授下来,颔首跟他问好。

  杨教授和蔼一笑:“好些年没见你了,比以前漂亮多了。”

  方辞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接这话茬。

  杨教授笑容加大:“脸皮倒比以前薄了,稀罕事儿。”

  方辞更窘了:“您就别侃我了。”

  师徒俩下了楼梯,沿着回廊往东边楼区走,路上聊了不少事儿,有她出国前的,也有她出国后的,读书深造的经历,也有援非、四处游历的往事。

  杨教授听了后,不甚唏嘘:“以前总觉得你脑袋瓜儿聪明,这么年轻就能拿到学位不容易,可又觉得你做事不大认真,只挑自己喜欢的去做,很是头疼。所以,那会儿你读了两年还没全满就要出国,我是第一个反对的。”

  方辞想到那个情形,也是苦笑:“还死扣着我的证书不给,就差把我扫地出门了。”

  杨教授说:“现在想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你这个皮猴子,就不是个能安安分分待在一个地方学习的料。”

  方辞吐吐舌头,小声嘟哝:“我也有认真学习的。”

  杨教授闻言就笑了,也没拆穿她:“对了,过两天我这边要组织一个团队,跟老叶一块儿去中海,参加一个交流会,到时候有很多前辈都会到场,还要给领导们汇报工作,是个学术交流的好地方,你也跟我一块儿去吧,也长长见识。”

  “好的。”方辞忙不迭应下。

  方大小姐最爱热闹,最爱大场面,不热闹不上档次的还不愿意去呢。

  ……

  到了参会那天,方辞起了个大早,穿得比往常都要正式。白色吊带内搭,外套一件西装领小外套,就戴了只机械表。

  这表还是姥姥留给她的呢,叫不出名儿,表面挺小的,直径只有一枚硬币大小,玫瑰金,表盘内的每一个刻度上都镶嵌着一枚六棱钻石。

  “这可是好东西啊。”樊真第一次看到这块表的时候,还给她翻来覆去看了很久,“瞧瞧这材质和压合方法,应该是老物件了,纯手工的,现在找不到了。”

  “不知道,姥姥留给我的,看着挺漂亮,就戴了。”

  “你要不要回老家再翻翻,兴许还能找出不少值钱的东西呢。”

  方辞白她一眼。见过财迷的,没见过这么爱钱的。

  方辞和杨教授坐了同一辆车,走的是一条偏道,避免了高峰期的拥堵。绕着公路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会场。

  杨教授见了熟人,交代了两句就把她扔给了同行的另一个女老师。

  “没事儿,咱们在这儿等一下就好了,跟着队伍,别到处乱跑。”女老师对她笑一笑,还算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个和气的笑容。

  方辞点点头,应承下来。

  可话刚交代没两句,她自己都没影了。方辞有点无语,跟着队伍进了高门槛,入了一个院落,队伍早歪到不知道哪儿去了。这地方倒是大,可大厅正门还紧闭着,为了喜庆,只在庑廊下挂了两盏大红灯笼。

  这会儿天还没大亮,倒是在朦朦胧胧的晦暗天光里映照出了几分温暖。

  为了壮气势,方辞今天穿了一双7厘米的高跟,这时候悔得肠子都青了。她问了身边同来的一个女士,对方也是第一次来,摇头,又看了看表,踌躇道:“听我妹夫说,少说也要九点半吧,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

  方辞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知不觉就走出了人群,沿着庑廊绕了会场大半个圈。到了后面没人的地方,她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利落地脱了高跟鞋,提在了手心里。

  四下一望,只有东南角有一座望山亭,掩映在成片的绿荫里。

  她做贼似的往周边看了看,一猫腰钻进了路边的一条小道。

  好不容易爬到亭子里,她就着座椅就躺了下来,正好借着半人高的丛林,把自己给遮掩住了。于是,她翘着光脚儿,枕着一对细细白白的小胳膊,心安理得地打起了盹儿。

  闭着眼睛的时候,一只脚还得意地摇啊摇,黄啊晃。

  过了会儿,脚心好像有点痒,一阵一阵的。

  方辞睁开眼睛,狐疑地伸手挠了挠,还以为是什么小虫子爬到了自己脚背上呢。可伸手一摸,又什么都没有。

  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又闭上了眼睛。

  可没过一会儿,脚心又开始痒了。她这次觉得不是错觉了,是人为,还是故意的,所以故意不睁开眼睛,任由那人折腾。

  那人挠了好久,见她没有反应,有些急了,蹑手蹑脚地靠近了些。

  方辞有所感应,猛地睁开眼睛,一鼓作气抓住了对方的腕子。

  邹洵睁大了眼睛,匍匐在那里看着她,手里还捏着作案工具——一根青葱色半褪的枯黄狗尾巴草,表情很滑稽。

  方辞一个“糖炒栗子”抽到他头上:“找死啊你,连你姑奶奶都敢戏弄?”

  邹洵摸着发疼的脑袋,挪到她身边坐了:“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吗,至于这么小心眼?”他身上还穿着作战服,头盔却不知去向了,倒是挺随意的。

  方辞纳罕:“你不防爆团的吗,这种场合来凑什么热闹?”

  提起这个邹洵就来气:“总理去西边视察,要去那个什么什么湖,一师大半的人都去了,人手不够,就把咱们六团的给临时调过来了。不止咱们卫戍师,警卫团的也来了。”

  方辞觉得有点混乱:“你们这些编制,对应的什么工作,我是不懂的。不过,你一个防爆反恐的,调过来站岗巡查,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啊。”她拍拍他的作战服,“好可怜啊。”

  别看邹洵五大三粗的一个壮汉,心智还是个半大的孩童,就是需要哄,需要拍马屁捧着。

  方辞这话中听,他连连点头,把那根狗尾巴草恨恨地衔在了嘴里,一咬咬掉了一半:“可不是。还有那些警卫团的,还敢嘲笑咱们卫戍区是站岗的,丫他们就不是站岗的?保镖跟站岗有什么区别啊?区别就是一个是干站着,一个是移动型站岗,本质不还是一样的,你说是不?”

  方辞顺着他,装模作样地点头:“说的太在理了,那帮警卫团的,就是一群王八羔子。”

  尤其是方戒北!

  这声音太大了,装腔作势,气场十足,都传到亭子东南边了。

  东南边有一座三层的回廊式阁楼,一队人正在那边巡逻。路过时,正巧就听见了这一声。警卫团的,个个都是耳聪目明的能手,隔那么远的一句,不偏不倚还被听了个正着。

  为首的队长罗大成,听了这话差点就气炸了,也不管领导还在后面等着,大声嚷着,你们丫说什么,给我等着,招呼几个人就往那亭子冲去。

  这厮嗓门大得震天响,把方辞和邹洵都吓了一跳。

  做贼心虚,两人对视一眼,齐齐会意,说时迟那时快,转身就跳下了台阶,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跳进林子里后,方辞才想起来自己的鞋还落在亭子里呢。转头一看,一帮警卫已经把这个亭子站满了,现在回去,肯定是自投罗网。

  她急得在林子里打转,回头一看,早没了邹洵那个兔崽子的身影。

  让他回去帮她拿的计划也就这么泡汤了。

  没义气啊!

  ……

  快要入场了,沈从笙从西厅别院出来,抬眼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几个警卫,都穿陆军常服,东边庑廊也有卫戍区过来警戒的,清一色的迷彩作战服,端着枪,腰间别着枪栓和警棍,大多是生面孔。

  沈从笙快速地扫一眼过去,终于看到个熟人,笑着招招手。

  那青年得令,两步跨上台阶,到了他面前,敬了个礼,然后跟着他一块儿从这边围廊的缺口处下去。

  “有段日子没见你了,在营地里训练哪?”

  “最近没什么大任务。”方戒北说。

  “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

  “老样子。”

  沈从笙笑起来,背着手,回头揶揄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生病就闹腾,三天两头把你们这些小辈叫过去?老爷子难伺候吧?”

  方戒北干笑了一声,低头看脚下的石子路:“还成。”

  沈从笙闻言笑起来,笑声清越,拍着他的肩说:“也就你小子厚道,换了旁人,去伺候他半天就得撒丫子跑路,老爷子的臭脾气,谁不知道啊?以前一块儿在第六军的时候,上上下下,除了那几个老首长,谁受得了他啊?对了,他还爱吃糖吧?”

  方戒北不能不说:“偶尔吃,不过我都给劝着,拦着,不让他多吃。”

  沈从笙压根不信,连连朗笑:“你别因为他是你爷爷就替他兜着,以前我跟老沈跟着他一块儿去淮海,他就住望山那边的别馆,半夜还去小洋楼里偷糖吃,武装带没扣好,把枪套都掉了。第二天,巡逻的兵报告给老周,老周气坏了,以为是那个兵半夜想爬墙,把所有人叫起来训了一顿,非要把这个家伙揪出来不可。你猜后来怎么着?”

  方戒北只能苦笑。老爷子的这些不靠谱的“秘辛”,其实他心里门儿清,不过,背后议论长辈,哪怕是听人议论,都是不礼貌的事情。他本来想逃开,可沈从笙是他们这次的警卫对象之一,他还真不能擅离职守,只能在这儿听他胡侃。

  方老爷子还没退的时候,沈从笙还是个毛头小子,跟在他屁股后头,几乎是看着方戒北长大的。他年长方戒北一轮还多,是个文职,现在调到中央,念着旧情,自然也照拂一下。

  而且,这些年纪大的都喜欢方戒北这种乖顺严谨的,对骆云廷那种刺头儿深恶痛绝。

  聊着聊着就到了望山亭下的林子。方戒北走的时候,这一队人还好好守在围廊下,一会儿功夫就走得七零八落了,他的脸色是真的不好。

  罗大成看到他,喘着粗气从亭子里跑下来,方戒北还没开口呢,他就中气十足地骂道:“老大,有人骂我们!我都听到了,丫的兔崽子,溜得比兔子还快!别让我逮着,敢说我们中警局都是王八羔子,我他妈把他打成王八羔子!”

  这厮粗线条,这会儿只看了方戒北,压根没瞧见身边的另一个陌生首长。

  沈从笙穿的便服,衬衫西裤,笑眯眯的,乍一眼看还真不起眼,这会儿也含笑看着这一幕,像看戏似的。平日见惯了严肃到面无表情的警卫人员,难得看到这一出,别说,还真挺新鲜的。

  方戒北脸色铁青,好不容易才压住不住抽搐的眼角。

  没等他开口,罗大成风风火火地献上“缴获”的战利品——一只浅灰色银葱亮丝面的细头高跟鞋:“就是那兔崽子剩下的。”

  方戒北接过鞋子,在掌心翻了翻,凝神看了很久,垂着的脸上波澜不惊。

  罗大成就等他下命令了,一脸谄媚:“您看,怎么着?”

  方戒北还没开口,沈从笙就说了:“这种蟊贼,当然是要逮住了。”

  方戒北一腔火气都熄了,无奈地说:“您就别戏弄我们了,会议快开始了,您快进去吧,这边的事儿,我会解决的。”

  沈从笙也不笑话这个小辈了,叮嘱了两句,带着赶来的秘书往东面去了。

  他人一走,方戒北就掂了掂那鞋子,不经意翻到了鞋底的一张便签,上面画着个猪头,还签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他歪着头盯着看了会儿,把鞋子慢悠悠捏在了掌心,吩咐罗大成,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这个小毛贼给找出来。”

  罗大成得了令,气势瞬间高涨,一跌声吩咐人去找了。

  光着脚儿躲在丛林里的方辞也听到这话了,连忙匍匐下来,做贼心虚地四处张望起来。

  丫叫你手贱!签什么名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入v,后面都是男女主对手戏了~感谢支持正版的金主们~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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