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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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温特加德堡的街头上空无一人，可怕的死灵瘟疫正在这里流行。
所有感染的人都会在几天内死去，有些会变成狂暴的食尸鬼，或者四处游荡的殭尸，这也是此时城里最大的麻烦。
戴着面巾的圣骑士和牧师在街道上巡逻，规劝所有还在外面逗留的市民返回室内。镇长高弗雷男爵打算尽量隔离所有人来遏制瘟疫的传播，近段时间里这种措施确实有所成效，但仍然改变不了整个城市衰败的大势。
离开魔枢后，费安便来到了这座城市歇息。下一艘从南港前往洛丹伦王国的船要明天中午才能抵达，而且之前在蓝龙圣地里的战斗让他身上有背负了一些伤痕，尤其是恐惧魔王的心灵震爆，对他的精神和身体都造成了难以恢复的损伤，能有一个舒适地休息的地方再好不过了。
城市的旅店和酒馆已经全部关门，他只得住进一个废弃的人家，持续了近一年的严重瘟疫还有亡灵的骚扰，已经夺走了温特加德堡三分之一的生命，像这样被废弃的住户到处都是。
这户人家算得上是比较富裕的家庭，家里不但家具齐全，而且有着相当多贵重材料的家具，而且卧房里还有书架。
虽然都是些和食谱，但也足够费安打发时间了。
缺少娱乐手段的时候，哪怕是完全看不懂的工具说明书也足够消遣。
温特加德堡的魔法公会驻地在一个附近山上叫法师塔的地方，这座高塔看起来甚至比洛丹伦王国城墙边的哨塔还要寒酸，但其上萦绕的奥术星辰还是能够让其与一般的哨塔区分开来。圣骑士艾米·考恩斯的任务，便是把那枚阿塔玛水晶送到这座高塔里。
第二天一早，费安来到塔前，见门半掩便敲敲门，推门进去。一股腐朽气扑面而来，潮湿而陈旧。
一个穿着白色厚袄子的灰发老人正坐在一张旧桌子后望着门口，费安将门合上，外面风雪的呼啸声瞬间沉默了下去，屋子里变得诡异的安静。
法师塔的“迎宾厅”只是哨塔底的一间比较宽敞的房间，旁边除了一个更小的储物室以外，便是旋转着延伸往第二层的楼梯了。
“你好。”费安问：“这里是魔法公会？”
“如果你的那一对蓝眼还管用的话。”
老人指了指头顶，他身后的书架之上挂着一块快掉下来的木板，上刻着的奥术魔眼徽记因为过于老旧而褪色，不太明显了。
“有事的话直说，没事的话早点离开这。”老人看了看费安身上的暗红色短袍，又瞥了一眼他挂在尖耳边的白发，重新低下头去写自己的东西。
“是关于南方来的白银之手使者的事。”费安说：“我在西边的荒野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而且……”
“艾米·考恩斯。”老头打断了费安的话。
“是，艾米·考恩斯女士。”
“她就在楼下。”
“她就在这？”费安有些意外。
“我可以去见她一面吗？”
“可以，但小心一些，她的状况……”老法师想了一会儿该怎么形容，最后也只是无奈地抽了口凉气，说：“你自己去看吧。”
费安有一点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顺着老法师所指的方向打开了地窖门，爬下梯子。
一股腐臭味传了过来，费安穿过漆黑的过道听到那些细碎的磨牙声时，就做好了自己即将见到的事物的心理准备。
过道底部的牢笼里，一个披着淡灰色长发的枯瘦食尸鬼正在不住地呓语，贴近了才能偶尔辨清它到底在嘟囔些什么。
与梅里·冬风不同，在这个食尸鬼上感觉不到任何的神智或意识。
“我见到了…呃…红龙……呃啊……”
费安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食尸鬼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才让他确定了艾米·考恩斯在静水王后号上，可能真的见到了自己在海上跟纳迦海妖对抗的时候红龙的样貌。
摸了摸胸口，一股愧疚之情涌了上来。
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他看着牢里的食尸鬼说：“考恩斯女士到达温特加德堡的时候已经感染了疫病，情况十分紧急，连圣光教会都不愿意接收她。”
“我理解他们，教会里的伤员和病人太多，如果放进去一个还带着瘟疫的病人，恐怕会把里面的所有人都害死，所以我就把她留下了。”
“在彻底变成这副样子前，她跟我说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他们的任务，那颗不明来路的兽人宝石。还有那头红龙，也就是她一直叨念的事。”
老人好像寻求认同似的盯着费安的眼睛，问：“邪恶的红龙会拯救人类？”
“我猜，那时候她的精神状况已经很差了，出现什么样的幻觉或者记忆错乱都有可能。两次战争时我曾经亲眼见过红龙用火焰摧毁过载满难民的暴风城客船，几十个无辜者就那么瞬间丢了命。”
“对于这些怪物来说，凡人的命跟蝼蚁没有区别。”
他把目光投向牢内，继续说道：“什么样的宝石能够摧毁这场瘟疫？能够帮助这座死城复燃？真是毫无意义的牺牲。”
“宝石在我这里。”费安说：“我把它找回来了，这也是我刚才想说的。”
实际上，费安并不确定如果把这颗宝石取出来还能保有多少法力，最关键的是还能不能活着。
“留着它吧，精灵，这颗宝石除了带来死亡和毁灭，什么都给不了我们。”老人瞥过来，“魔法公会已经不存在了，最后一位法师，也是图书管理员戴尼·唐加德也死在了上个月的亡灵入侵。我只是个看门的，什么魔法咒语都不懂。”
“把这颗宝石带回南方，要么你自己留着，或者把它送还给白银之手，怎么都比留在这里更有用。顺便告诉南方人，诺森德已经完了。”
费安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老人的话。
老人本已经转身离开，突然回过头来。
“对了，既然那颗宝石已经归你了，那就为这个魔法公会帮最后一个忙吧？正好我正为这件事为难呢，我这把老骨头能做的事实在是有限。”
“愿意效劳。”费安连忙道。
老人斜着眼看向不停颤抖着的食尸鬼，说：“结束她的诅咒。”
说完，老人头也不回地走向过道，然后爬上阶梯消失在拐角处，地牢里只剩下费安一个活人。
他看着艾米·考恩斯内陷的脸颊和撕裂的嘴唇，外凸的发绿的眼球，实在是无法把它跟船上那个被海水沾湿了金发的勇敢女骑士联系在一起。
好像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一样，食尸鬼突然扑到了铁栏杆上，紧抓着疯狂地摇晃，一边发出刺耳的尖叫好像要把费安撕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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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尸鬼被这道圣火瞬间摧毁为无形，但最后一刻，她那扭曲的面容下仿佛只有轻松和解脱。
费安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但不是因为恐惧。
他念出古代提瑞斯法语的神术咒“净化火焰”，一道火焰自他的掌心席卷出去。
他本没有期待能够完美地释放出这道圣光之火，却不想在火焰触碰到牢房栏杆时，却突然释放出一阵金光，让整团火焰都变成了白炽的颜色。
这时，圣光才回应了他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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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温特加德堡的街头上空无一人，可怕的死灵瘟疫正在这里流行。
所有感染的人都会在几天内死去，有些会变成狂暴的食尸鬼，或者四处游荡的殭尸，这也是此时城里最大的麻烦。
戴着面巾的圣骑士和牧师在街道上巡逻，规劝所有还在外面逗留的市民返回室内。镇长高弗雷男爵打算尽量隔离所有人来遏制瘟疫的传播，近段时间里这种措施确实有所成效，但仍然改变不了整个城市衰败的大势。
离开魔枢后，费安便来到了这座城市歇息。下一艘从南港前往洛丹伦王国的船要明天中午才能抵达，而且之前在蓝龙圣地里的战斗让他身上有背负了一些伤痕，尤其是恐惧魔王的心灵震爆，对他的精神和身体都造成了难以恢复的损伤，能有一个舒适地休息的地方再好不过了。
城市的旅店和酒馆已经全部关门，他只得住进一个废弃的人家，持续了近一年的严重瘟疫还有亡灵的骚扰，已经夺走了温特加德堡三分之一的生命，像这样被废弃的住户到处都是。
这户人家算得上是比较富裕的家庭，家里不但家具齐全，而且有着相当多贵重材料的家具，而且卧房里还有书架。
虽然都是些和食谱，但也足够费安打发时间了。
缺少娱乐手段的时候，哪怕是完全看不懂的工具说明书也足够消遣。
温特加德堡的魔法公会驻地在一个附近山上叫法师塔的地方，这座高塔看起来甚至比洛丹伦王国城墙边的哨塔还要寒酸，但其上萦绕的奥术星辰还是能够让其与一般的哨塔区分开来。圣骑士艾米·考恩斯的任务，便是把那枚阿塔玛水晶送到这座高塔里。
第二天一早，费安来到塔前，见门半掩便敲敲门，推门进去。一股腐朽气扑面而来，潮湿而陈旧。
一个穿着白色厚袄子的灰发老人正坐在一张旧桌子后望着门口，费安将门合上，外面风雪的呼啸声瞬间沉默了下去，屋子里变得诡异的安静。
法师塔的“迎宾厅”只是哨塔底的一间比较宽敞的房间，旁边除了一个更小的储物室以外，便是旋转着延伸往第二层的楼梯了。
“你好。”费安问：“这里是魔法公会？”
“如果你的那一对蓝眼还管用的话。”
老人指了指头顶，他身后的书架之上挂着一块快掉下来的木板，上刻着的奥术魔眼徽记因为过于老旧而褪色，不太明显了。
“有事的话直说，没事的话早点离开这。”老人看了看费安身上的暗红色短袍，又瞥了一眼他挂在尖耳边的白发，重新低下头去写自己的东西。
“是关于南方来的白银之手使者的事。”费安说：“我在西边的荒野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而且……”
“艾米·考恩斯。”老头打断了费安的话。
“是，艾米·考恩斯女士。”
“她就在楼下。”
“她就在这？”费安有些意外。
“我可以去见她一面吗？”
“可以，但小心一些，她的状况……”老法师想了一会儿该怎么形容，最后也只是无奈地抽了口凉气，说：“你自己去看吧。”
费安有一点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顺着老法师所指的方向打开了地窖门，爬下梯子。
一股腐臭味传了过来，费安穿过漆黑的过道听到那些细碎的磨牙声时，就做好了自己即将见到的事物的心理准备。
过道底部的牢笼里，一个披着淡灰色长发的枯瘦食尸鬼正在不住地呓语，贴近了才能偶尔辨清它到底在嘟囔些什么。
与梅里·冬风不同，在这个食尸鬼上感觉不到任何的神智或意识。
“我见到了…呃…红龙……呃啊……”
费安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食尸鬼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才让他确定了艾米·考恩斯在静水王后号上，可能真的见到了自己在海上跟纳迦海妖对抗的时候红龙的样貌。
摸了摸胸口，一股愧疚之情涌了上来。
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他看着牢里的食尸鬼说：“考恩斯女士到达温特加德堡的时候已经感染了疫病，情况十分紧急，连圣光教会都不愿意接收她。”
“我理解他们，教会里的伤员和病人太多，如果放进去一个还带着瘟疫的病人，恐怕会把里面的所有人都害死，所以我就把她留下了。”
“在彻底变成这副样子前，她跟我说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他们的任务，那颗不明来路的兽人宝石。还有那头红龙，也就是她一直叨念的事。”
老人好像寻求认同似的盯着费安的眼睛，问：“邪恶的红龙会拯救人类？”
“我猜，那时候她的精神状况已经很差了，出现什么样的幻觉或者记忆错乱都有可能。两次战争时我曾经亲眼见过红龙用火焰摧毁过载满难民的暴风城客船，几十个无辜者就那么瞬间丢了命。”
“对于这些怪物来说，凡人的命跟蝼蚁没有区别。”
他把目光投向牢内，继续说道：“什么样的宝石能够摧毁这场瘟疫？能够帮助这座死城复燃？真是毫无意义的牺牲。”
“宝石在我这里。”费安说：“我把它找回来了，这也是我刚才想说的。”
实际上，费安并不确定如果把这颗宝石取出来还能保有多少法力，最关键的是还能不能活着。
“留着它吧，精灵，这颗宝石除了带来死亡和毁灭，什么都给不了我们。”老人瞥过来，“魔法公会已经不存在了，最后一位法师，也是图书管理员戴尼·唐加德也死在了上个月的亡灵入侵。我只是个看门的，什么魔法咒语都不懂。”
“把这颗宝石带回南方，要么你自己留着，或者把它送还给白银之手，怎么都比留在这里更有用。顺便告诉南方人，诺森德已经完了。”
费安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老人的话。
老人本已经转身离开，突然回过头来。
“对了，既然那颗宝石已经归你了，那就为这个魔法公会帮最后一个忙吧？正好我正为这件事为难呢，我这把老骨头能做的事实在是有限。”
“愿意效劳。”费安连忙道。
老人斜着眼看向不停颤抖着的食尸鬼，说：“结束她的诅咒。”
说完，老人头也不回地走向过道，然后爬上阶梯消失在拐角处，地牢里只剩下费安一个活人。
他看着艾米·考恩斯内陷的脸颊和撕裂的嘴唇，外凸的发绿的眼球，实在是无法把它跟船上那个被海水沾湿了金发的勇敢女骑士联系在一起。
好像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一样，食尸鬼突然扑到了铁栏杆上，紧抓着疯狂地摇晃，一边发出刺耳的尖叫好像要把费安撕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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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尸鬼被这道圣火瞬间摧毁为无形，但最后一刻，她那扭曲的面容下仿佛只有轻松和解脱。
费安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但不是因为恐惧。
他念出古代提瑞斯法语的神术咒“净化火焰”，一道火焰自他的掌心席卷出去。
他本没有期待能够完美地释放出这道圣光之火，却不想在火焰触碰到牢房栏杆时，却突然释放出一阵金光，让整团火焰都变成了白炽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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